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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渔很仔细地想了想,笑说:“各有各的好处。”他一拍脑袋记起正事,兴致高昂,声音清脆动听,“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找尚书大人商讨中秋宴的细节呢……”
他跑远了,回头往后看,只见到傅至景挺直的背影,有句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只要傅至景的地方,都很好。
作者有话说
衡国第一文娱委员小鱼!
正是一年惟一度的中秋,尘里兼尘外,咸期此夕明。
京都和宜县千里迢遥,一来一回要将近二十天的路程,傅至景自打高中后便在京中任职,休沐有限,逢年过节都未能回乡与家人团聚,只书信聊表思念。
“傅老爷和傅夫人说了什么?”
孟渔还光溜溜地躺在榻上,等送信的小厮走了才敢伸手掀开帷帐。
他昨夜在傅宅歇下的,怕被人瞧见惹闲话,从后门进,待会也得从后门走,偷偷摸摸地像是在通奸。
一大早就听见傅宅的门被人敲醒,夜里闹得太晚,他哼哼唧唧地埋在被窝里起不来,傅至景穿戴整齐去开门,傅家的信来得不迟不早,正正好赶在中秋这日送到了傅至景的手上,还捎了些宜县的特产。
傅至景把信看了一遍,递给拿被子裹着自己只冒出一颗毛茸茸脑袋的孟渔。
是些询问傅至景在京都过得如何,凡事要小心谨慎,不必挂念双亲的家常话,末尾还问候了孟渔,只不过称呼不再是亲昵的小渔,而是略显疏远的九殿下。
去年的中秋傅夫人亲手做了些桂花月饼,因为在路上在耽搁了,送到孟渔手中有点发馊,孟渔不忍辜负傅夫人的好意,吃了足足两块,到下午就闹了肚子,所以今年没有月饼,送来的是些能保存很久的晾晒过后去了核的枣干。
傅至景见他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忍俊不禁道:“起来洗漱再吃。”
孟渔顿时不困了,抓过堆在床脚的亵衣亵裤往身上套,泥鳅似的溜下床用薄荷叶漱口,脸上的水都没擦干,披头散发地去打开层层叠叠的油纸,等嚼到香甜酥脆的大枣,满足地说:“还是那个味道。”
是京都精致糕点比不上的质朴甜香,每逢佳节倍思亲,他不禁有些感慨起来,把枣干咽下去,又喝了口清茶润喉,“你说我师父会在哪里呢?”
听宜县的人说,孟渔陪傅至景进京赶考没几日,张敬就去隔邻县办事了,等衡帝的人找过去,人早就没影了,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另有苦衷,谁都不知道。
孟渔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前十九年是张敬将他抚养长大,让他有衣可穿有饭可吃,他叫对方一声师父,虽然关系算不上太亲密,但说一句相依为命并不为过,孟渔不记仇,他想亲耳听张敬说出当年的真相,无论是什么缘由,他都会求父皇绕师父一命,只可惜张敬至今仍旧下落不明。
傅至景闻言,束发的动作很短暂地停了一瞬,孟渔并未察觉,等了会才听见回应,“你不怨他?”
孟渔唔了声,“说不出来……”
“那就不说。”
傅至景招招手,孟渔会意地走过去坐在镜前让傅至景给他束发,他未弱冠时常常是一条发带敷衍了事,若松散了便随意地重新扎紧,等成了九殿下不能失了天家脸面,吃穿住行皆有讲究,每到晨起,伺候的下人就会在外候着,等他一声令下进屋给他梳发戴冠。
一水儿的玲珑玛瑙,金银冠玉,工艺复杂精巧,孟渔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自个动手。
德惠王府有下人侍候,在傅宅便是傅至景包揽,骨节分明的大掌作得了文章,拿得了长剑,也干得了细活,但总能在三两下间将玉冠牢牢地卡在团好的发团里,若非孟渔爬树下水,一整天都正正齐齐地在他的脑袋上安家。
孟渔拿手指卷着半披在肩头上的发玩,余光扫到框在铜镜里的两道身躯,心思不由得飘远,若他能与傅至景结契,成婚后大致也会是如此光景。
他面白皮薄,有一点点小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傅至景自然也将他的憧憬看在眼底,掐着他的下颌将脸摆正了,似笑非笑道:“想我帮你画眉?”
孟渔心神微动,想低头掩盖自己的期许,傅至景的五指却紧紧地把着他的面颊令他分寸难移,他眼神闪烁,不敢看铜镜里的自己,慢慢地抿住了唇不愿意回答。
傅至景既然已有抉择,他也做足了保证,为何还总是三番两次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撩拨他?
就在孟渔岔神之时,傅至景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脸,微微弯下腰抚慰一般亲了亲他的唇瓣,孟渔下意识去追逐,直起了身却只吻到了虚无。
傅至景丝毫不再提方才的问话,也似乎没有感觉到孟渔的失落,要孟渔早些回府。
午后孟渔还得进宫统筹今夜中秋的宴会,因着是家宴,宴请的名单上皆是皇室宗亲,寻常的官员则在府里和家人拜月过节,而傅至景独在异乡,没有孟渔的作陪只有烛火月光为伴。
现下时辰已经不早,孟渔若再不离开便要来不及了,可他见傅至景在安置家书没有相送之意,也只得一步三回头自己从后门离开。
外头停着辆灰扑扑的马车,车夫是二哥拨给他的可信赖之人,孟渔跃上马车还不忘掀帘看关了的门,地面有吹散的秋叶,萧瑟冷清,全然不见人影。
正月十五月满夜,家家户户贺团圆。
此次中秋宴设在了太明湖的两侧,孟渔找了二十多辆船,两人一舟,配个会拂水的宫人伺候,船锚捆在石柱上以作固定,每有宾客抵达,乘坐小舟前往拟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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