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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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想她闯过那么多陵墓机关，没想到竟败在如此简易的陷阱手里，真是阴沟里翻船。

“我没事。”

“先别急着起来。”柳梦璃轻轻按住她，“我先替你上药。”说着取出了来之前备下的上药，为她包扎伤口。

韩菱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惊奇不已：“什么东西这么香，闻着都不痛了。”

“这是我用离香草加上几味药材制成的香囊，有凝神镇痛的功效，只是不能治本，现在敷上药，很快就会好了。”柳梦璃扶着她起身，“来，慢点。”

“梦璃，谢谢你。”韩菱纱感觉双臂清凉，说不出的清爽舒服，再对上那双不掩关心的美眸，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柳梦璃见她恢复稍许，温柔笑了笑，转身看向洞内，眉头微微蹙起：“这里原本是离香草生长最茂盛的地方，现在一点都见不到了？”

韩菱纱眼尖，看到了一块巨石后面隐约露出一点绿色：“你们看那边，那可是离香草？”

正要上前，只见绿叶后面突然冲出一只小兽冲着她咧呀嘶吼，竟然是方才的小槐妖。

小槐妖死死的守护着身后的离香草，虽然恐惧的瑟瑟发抖，却仍不退缩：“你们这些坏人，我是不会允许你们把离香草带走的。我们只有这些了，如果被你们抢走，我们会饿死的……爹……娘……”

怒吼声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成了声声呜咽。

韩菱纱被它哭的心里头难受，颇有几分无措道：“我、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拿你的草……”

柳梦璃上前几步慢慢蹲下身子，和小槐妖齐平了视线，耐心温柔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把离香草抢走的，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问完之后你就要杀了我吗？”小槐妖哭哭啼啼地哀求，“那你可不可以放了他们。”

“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就连爹娘叔伯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些人。你们人就要把离香草采光了，我们槐妖没得吃，才会这样做，都是你们人的错！”

“你们的爹娘是怎么死的？”韩菱纱问道。

小槐妖的声音突然高亢激愤：“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个人！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身后背着一个很大的盒子，用一把飞来飞去的剑把爹娘他们全杀了！要不是我们弟兄几个妖气太弱不容易发现，我们也早就死了！”

“槐枝！你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他们人只会戏弄残杀我们妖！”槐妖大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训斥弟弟。

柳梦璃细眉之间笼罩一片郁色，眸中似有悲悯：“这的确是人的错，你们……有地方可以去吗？如果有就快走吧，女萝岩里如今只剩下毒虫毒草，并非久留之地。”

那槐妖听柳梦璃这么说，吃了一惊，颤声叫道：“喵！你、你不杀我们？”

旁边一直不语的云天河突然开口：“反正你说的那些我也只听懂一半，不过妖杀了人，人要报仇，人杀了妖，妖也不罢休，这样打来打去，到哪一天也没结果。”

听到云天河这么说，韩菱纱略有些惊讶，这呆子，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这都是我爹说的，他说人和人是这样因时果报，我想人和妖应该也差不多吧。”云天河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但人对妖的敌视，很多时候很难改观。”韩菱纱轻叹了一声，毕竟力量悬殊，人在妖类面前，实在是太弱小了。

柳梦璃俯下身，向着那五只槐妖轻声道：“你们走吧，回去以后我会告诉城里的人，让他们采摘适度，绝不让你们没有了食物。”

为首的槐妖呆了呆，不敢置信的望着梦璃，梦璃也温和的望着它，轻轻挥了挥手。

那槐妖似是被梦璃感动了，轻叫一声，说道：“喵！我叫槐米，他们是我弟弟槐花、槐实、槐角、槐枝。长大以后，我们还是要找到那个人，替爹娘他们报仇！不过……人也不全都是坏的，我记下了！我们走！”

它回头低鸣了一声，几只槐妖各自从石壁旁衔起一把离香草，又望了柳梦璃三人一眼，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真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以后恐怕会过得很辛苦。”柳梦璃呐呐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韩菱纱不由望向云天河，这么说来，这呆子岂不是也……

云天河感知到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冲着她嘿嘿一笑，韩菱纱嘴角微扬，呆一些也好，至少不会那么的伤怀。

正感慨，他们忽然又听见一声弱弱的喵叫，一只瘦瘦小小的槐妖颠颠地又跑了回来，张口吐出一颗土黄色的珠子，然后推到柳梦璃身前。

“喵～我叫槐枝，老大自己不好意思来，他让我把这个送给你，这是我们家族以前在洞里找到的宝贝。”

柳梦璃一怔，低头看着那颗宝珠，只见它通体晶莹剔透，在昏暗的岩洞中闪着奇异的光彩，虽不耀眼，光泽中却隐含着一股温厚的力量。

韩菱纱将那颗宝珠拾在手中，端详片刻，突然惊道：“这、这不是土灵珠吗？”

“土林猪？是什么东西？看上去不像猪啊？”

“据说天地间一共有水、火、雷、风、土五颗灵珠，都是由灵气聚集而成，是了不起的好宝贝，韩家先祖曾经得到过雷灵珠，所以本家文献上有记载。”

韩菱纱思索片刻，神情一扬，喜道：“我明白了！书上说灵珠往往会生成在阴阳交汇、灵气极盛之处，这女萝岩、八公山都是厚土福地，土灵珠会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要送给我？”柳梦璃颇是受宠若惊。

“喵，老大说人有好坏，你是好人，对我们也很好，所以我们要感谢你。”槐枝说完，也不待柳梦璃回答，转身便跑远了。

韩菱纱手握着土灵珠也是十分开心，但转念一想，又颇觉自己三人实在是无功受禄，便问柳梦璃道：“梦璃，那些小猫说这是它们家族的宝贝，我们就这样收下，会不会……”

“没关系，它们报恩是一心一意的，要是我们不收，反而很失礼了。”柳梦璃从小槐妖消失的地方缓缓收回视线，道。

“梦璃，你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夸妖怪呢。”

柳梦璃一顿，尔后声音似是低沉了些许：“其实，渺渺世间，不独有人。人要活下去，妖又何尝不是，为何彼此之间不能多一些理解呢？至少，我不认为妖都是狰狞可恨的，万物皆是生灵，又哪里有天定的贵贱善恶之分？”

韩菱纱微微一怔，看着柳梦璃不由深思，这位闺中大小姐的想法，有时着实令人出乎意料。

“没错，我爹就常常这样说！”一旁的云天河不住的点头。

韩菱纱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把土灵珠递给了柳梦璃：“出去再说。”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出现了两道剑影，声音随之而来。

“这里好重的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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