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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还想借钱给广浩波,让他先把房子买下来,但广浩波不借他钱,广浩波都已经要放弃了。
女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回头看了看门口老槐树的方向,按照想好的说辞,“房子是十几年前我爸爸买的,他几年前就过世了,我爸爸信佛,昨晚托梦给我,他跟我说房子要卖给有缘人,有缘人就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钱多钱少无所谓,而且,我们一家人也着急移民,希望越早出手越好。”
楚芮靠着槐树边站着,从门缝里往里看,几个月没见了,广浩波头发剪短了一点,看起来利落了,贪恋地看着房子里的一切,一直在笑,楚芮想,他应该很想早点搬进来。
楚芮也注意到了叶涞,陈宇川婚礼之后,他让人调查过叶涞,也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对他的敌意已经消失,广浩波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圈。
他以前总拿广浩波当成傻子,不喜欢他出门,不喜欢他工作,不喜欢他过多接触外人,总想把他关在牢笼里。
但小波也是个成年男人,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跟朋友,他找不着人的这几个月里,可能正是因为有叶涞跟陈宇川这样的朋友在,他才能这样笑吧。
广浩波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签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女人把房子钥匙交给他。
上次看房只是匆匆几眼,现在已经拿了钥匙,广浩波一个角落都没落下,楼上楼下已经跑了好几趟。
叶涞还在纳闷,“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啊,托个梦,就三万块钱卖给你了?”
广浩波想不到那么多,眼里都是熟悉的记忆,“以前这面墙上贴的都是我的奖状,这边柜子上放着爸爸的口琴,墙边是妈妈的书架……”
广浩波走一步摸一下,兴冲冲跟叶涞介绍房子里原来的格局跟布置。
“地板的颜色没变,都是木色的,窗帘原来是米色的,妈妈喜欢米色,我也喜欢米色。”
叶涞看他那么兴奋,也没继续说心里的疑惑,不想打击他,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们就换成米色的,你现在房子都买了,我以后就来你这里蹭住了,真好啊。”
广浩波挠挠头,笑着说,“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反正我一个人也害怕。”
广浩波当初说要走,叶涞那天在他那吃饭,他说也想换个新环境,回家打包了行李,直接跟着他一起来了。
叶涞在海边租了个房子开了一家小咖啡馆,广浩波在店里帮忙,咖啡馆生意还不错。
小城生活节奏慢,早上九点钟咖啡馆开门,晚上八点就关门了,只要一休息,广浩波就拉着叶涞去小时候常去的地方,这三个月是广浩波这段时间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当天下午他就把东西都搬进来了,叶涞问他,“以后就不走了吗?”
广浩波想了想,垂下睫毛点点头,看不透眼里的情绪,慢慢地说,“不走了,我还是喜欢这里。”
叶涞伸了个懒腰,“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只要太阳还在,那就让自己开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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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芮等到二楼卧室的灯灭了才走,他拿到了广浩波新的手机号码,捏着手机一直在想要不要打一通电话,他太想听一听广浩波的声音,手机摁亮了又摁灭,摁灭了又摁亮,最后还是没能拨出去。
他晚上直接住在离广浩波最近的一家酒店里,酒店不大,晚上还有往门缝里塞小卡片的,隔音效果也差,走廊的脚步声都能听见,楚芮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夜才睡着。
早上起晚了半个小时,他跑过去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上了,应该已经出门了。
咖啡馆的位置他昨天让房主替他问出来了,坐出租车到的时候果然已经开门了,这个时间人不多,店里只有两桌客人。
隔着马路跟玻璃,楚芮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制服,低着头正在冲咖啡的广浩波,他在跟客人说话,一直在笑,看起来昨晚应该睡得很好。
降下车窗看得更清楚了,楚芮半天也没舍得移开眼。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
“再给你加两百车费,待会儿送我去机场,”楚芮掏出钱包,“能再麻烦您帮我去对面的咖啡馆买两杯咖啡吗?”
出租车司机接过钱,笑呵呵下车,“好说好说,等多长时间老板说了算。”
楚芮又嘱咐他,“要店里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冲的咖啡。”
“中间那个吗?白白净净的?”
“对,就是他。”
司机进门就喊了一声,“两杯咖啡打包带走……”
叶涞看到广浩波在忙,从柜台后走出来,“好的,您先找座位稍等下,我马上帮你做。”
“我不要你做的,”男人指了指广浩波,“我就要他做的。”
叶涞脚一顿,上下打量一遍中年男人,不是店里的常客,他以前没见过,“他在忙其他桌客人的咖啡,我也可以帮您冲。”
男人说,“车上的老板说了,其他人的不行,只要他冲的。”
广浩波知道他在说他,扭头说,“那您稍等我一下,这杯好了就给您冲。”
司机付过钱之后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总往窗外看,叶涞也注意到马路对面一直停着一辆闪着双闪的出租车,车里应该就是顾客说的老板了。
也许是常客吧,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广浩波打包好两杯咖啡递过去,“已经好了,您慢走。”
男人出去了,叶涞走过去拍拍广浩波肩膀,“小波你真厉害,这才几天啊,就已经有回头客点名要你做的咖啡了。”
广浩波有点儿不好意思,揪了揪耳朵,也往马路对面看了一眼,拎着咖啡的男人已经上了车。
他看了一会儿又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车里的人在看他,那道视线像是烧红的烙铁,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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