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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这样想,爹很高兴,等会就去段府告诉你姑父,让他不用操心。”
赵书才说着,拍拍儿子的肩膀,用过饭后,去了一趟段府。段大人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胥家的门路广,既然能安排守哥儿外放,自有道理。
他叹口气,“大舅哥,我可真羡慕你。儿子争气,女儿也孝顺。人说女婿半个子,你们有胥家这门亲,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哪里像我,你看鸿哥儿,现在虽说是在胥家书坊谋了个差事,但哪里能和守哥儿比。守哥儿以后是朝廷命官,他一辈子只能是个白身。”
“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以后鸿哥儿也会有出息。”
段大人苦笑,“你不用宽慰我,鸿哥儿以后是什么造化,我当父亲的一清二楚。”
他摇着头,神色痛苦,儿子要么就不在家,在家就和小妾混在一起,也不干正事。从前书房中的书,很多都被鸿哥儿烧了,边烧边哭,谁也拦不住。他这个当爹的,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不忍再苛责。
赵书才也不知如何劝他,叫人带话给凤娘,让凤娘好生照顾段鸿渐。凤娘听到口信,冷笑一声,关上窗户,将那边男女闹笑的声音摒弃在外。
胥阁老和胥良川父子二人前后脚回府,胥夫人和雉娘都候在门口。
“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胥夫人笑脸相迎,当着儿子媳妇的面,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说儿子第一天当职,她做母亲的出门迎迎也是应该的。
胥阁老一言不发,抬脚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胥夫人碎步跟上。雉娘则跟在胥良川的后面,夫妻二人朝自己的院子去。
“可还顺利?”她细声地问道。
他“嗯”一声,说起赵守和的事情,“我会帮他安排,最快过几日就要启程,你若是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不妨趁着这几日去一趟娘家。”
雉娘不过是略略惊讶就明白过来,皇后和太子之间,势必要有争斗。大哥和父亲都不是知情之人,容易不明就里的站错队,此时外放历练也是好的。
“准备外放去哪里?”
胥良川牵起她的手,平淡道,“临洲。”
雉娘就没有再问,大哥去临洲,无论哪个县,胥家人都能照应得上,确实是个好去处。
次日,她带着一些礼品回赵宅。
巩氏正安排人帮赵守和收拾行李,此番外放,少则三年,多则不可计。所有的东西都要打点。院子里晒满衣物,厚重的被褥和冬装都拿出来曝晒。
兰婆子拿着一根棍子,不停地敲打着被褥。
巩氏看到女儿进来,又惊又喜,丢下手中的东西,欢喜地上前扶着她。雉娘的肚子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显怀,但巩氏还是不放心,谨慎地扶她进屋坐着。
母女二人说起赵守和的事情,巩氏不停地说,让她以后莫要拿娘家的事情麻烦胥姑爷。
雉娘笑笑,她完全没有提过,甚至都没有想到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夫君自己安排的。
好似自从成亲以来,自己就过着万事不用操心发愁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是她前世里一直渴望的。此刻靠坐在软塌上,吃着点心,听着娘的叮嘱声,内心觉得是那平定祥和。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从门窗透进来,照得人心敞亮起来。
中午陪巩氏一起用过饭,再小憩片刻,她才起身离开。
马车平稳地驶离周家巷,拐上正道,开始沿主街行驶。行至半路,不知从何处冲过来一辆马车,拉车的马匹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直直地往她们这边撞过来。
车夫急忙勒住缰绳调转,马车急速地撞在路边的树上,雉娘在车里受到颠簸,情急之下紧紧地护着腹部。
青杏掀开帘子一看,就看到直冲过来的疯马,她大声呼喊。同时身子往雉娘这边靠,呈守护之态。
乌朵则抵住雉娘,万一雉娘摔倒,她还能当个垫底的。
眼看着疯马就要撞上来,车夫面色惨白,心道完了。
对面猛地飞奔出一个人,纵身翻上疯马,死死地勒住马脖子上的套辔头。疯马被制住,不停地挣扎。
车夫急忙跳下来,催促乌朵青杏把少夫人扶出来。
主仆三人下了马车,见疯马还在不远处挣扎,制住它的人正是许雳。许雳自雉娘出门,就一直在暗中跟着,最近都是如此,这是大公子的吩咐。
青杏和乌朵把雉娘扶到边上,路那边有人匆匆地往这边跑,似乎是疯马车的主人。
那家人得知雉娘的身份,吓得差点跪下,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商户。因为在铺子里买东西,就将马车停靠在门口,谁知马会自己发疯,还差点惹出祸事。
他们连连赔罪,那边许雳已经控制住疯马。
雉娘方才确实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好在自己没事,见那家人吓得不轻,出声宽慰。
许雳不知劈了那疯马哪里,疯马瘫倒在地上,他仔细地查看着,在疯马的股后看了良久,还凑近细看。
然后他放开马,大步走过来。先是对雉娘行礼,然后询问马的主人,“你们这马车是停靠在哪里的,可有人接近过?”
那家的男人出来回话,“爷,小人等方才在前面的茶叶铺子,马车就停在外面。小人想着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没有派人守着。哪里知道会差点冲撞少夫人,小人罪该万死。”
许雳一言不发,抬头朝他指的茶叶铺子望去,那里商铺林立,往来的客人也多。他皱着眉,道,“这匹马的股臀处被人扎进去一根针,马受到惊吓,又觉得痛苦,才会发疯狂奔。”
那家男人立马跪下来,“爷,小人不知情啊,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想害我们。小人是个做小本生意的,这马车可是家中最为值钱的东西,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可能会给它扎针?”
他惶恐得瑟瑟发抖,一家人都跟着跪下来。许雳让他起身,仔细地询问他方才马车停放的位置,然后站在马车原来的地方,抬头看着四周的商铺,再扫视来往的人群。
雉娘已经听出来龙去脉,这家人缩着身子挤成一团,穿着尚可,气色也不算差,应该是小富之家。她的眼睛从他们的脸上一一认真地看过去,分辩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除了忧心和不安,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神色。她心里有了底,她和他们无怨无仇,对方没有理由会害她。
街道中来往行人较多,若是其它的有心人躲在暗处,侍机给马扎进一根针,这个可能性也极大。
事情太过蹊跷,那疯马好巧不巧,直直的撞向她们的马车。她现在想知道的是,那有心人是冲着她的,还是冲着别人不小心误伤她?
她蹙着眉,小声地吩咐青杏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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