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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否认他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但你和他最大的区别不在这。”陈灼食指在他胸口虚虚一指:“你们最大的区别是对画画的热情。”
“我也有过执着于技术、形式、笔锋等等虚无的东西,消磨掉热情的时候。”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有期杂志的插画,给我提的要求是「内容要破碎,但不要血腥。要抽象,但整体要极具现实主义」,”陈灼说着都觉得荒谬,“那天我在卧室坐了一整晚。”
“你觉得我琢磨不透这种要求,是因为天赋不够吗?”
“画画这件事,不该被赋予太多,定义太多。而且画手就一定要是顶尖的么?不是第一名就没资格画画了么?”
“你的热爱是从哪来的,是第一么?”
徐佳铭没吭声,屈腿坐在了地上。
陈灼就也没再追问,安静的整理起了剩余的画架。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总要靠他自己想通。
…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斜照着透过了画室薄薄的窗帘,暗黄色的木质地板像拢了一层柔光。
“大魔王,展子的名字你想好没?”
陈灼稳稳落下最后一笔,松着画架低头看了坐在地上的人一眼。
这人已经又回到了浑身写着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陈灼收回视线,专心收尾。
徐佳铭哎哟一声,拿这位高冷爱豆简直一点办法没有,“大魔王你除了为寻儿开导我以外,交流上就不能稍微充值点儿情感吗?”
“灼见。”陈灼略带感情的回道。
“什么?”
徐佳铭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噢噢噢,画展名字叫拙见?咱们要这么低调吗?”
“这么牛了大逼的画技还叫拙见啊?依我看就该叫神见。不不不,干脆叫凡人难见算了。”
。
陈灼没再给他任何眼神,迅速收完尾后,径直离开了画室。
路过门口开关时还顺带按灭了画室的顶灯。
徐佳铭在一片黑暗里无声的呲着大牙乐了会儿,然后又长叹了一口大气。
狗儿子吃了那么多苦和委屈,总算是碰着个顶顶好的人了。咱也跟着沾光,受了这么一大通“温情开导”。
真好啊。
美术馆
再回学校的时候,应寻有关的内容已经没再屠榜热搜了。
信息时代的人都是这样,每天都能接触到太多奇闻异事,再炸裂的信息,想要被人淡忘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只是个屡见不鲜“校园暴力”和娱乐圈常有的造谣。
只不过还是免不了同学老师路过时的暗中打量。
辛玉溪前不久出了院,在应寻回到学校的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他去话剧院报道了,生怕他反悔。
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应寻震惊的见到了退影多年的天王、曾经红极一时的一线男女演员,和一众学院派的戏骨们。
难怪都说娱乐圈水再深,也比不过话剧院的藏龙卧虎。
辛玉溪就像护着小仔的老母鸡,又是和昔日的领导同事们托付,又是叮嘱应寻务必夹着尾巴做人,搞得应寻如临大敌,以为自己在这呆几天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但好在能在话剧院入职的都不是愣头青,有些来镀金的,业务能力或许不太能上台面,但情商个个都是一等一,可以说是人精聚集地。应寻这么一个正当红的流量,半路出家还被安排了个戏份不少的讨喜角色,来排练的这些天明面上愣是一点眼色都没瞧过,反而受到了不少照顾。
“小应你这腰上功夫可真够厉害的,跟隔壁中央舞团的一块儿表演我估摸着都能行。”演杀手的中年演员喘着粗气夸道。
话剧表演受限于舞台大小,不像平时拍戏,镜头总是在动,人也跟着动。这么一个躲避杀手的场景,应寻上蹿下跳的绕桌子绕的也够呛,闻言也只能扶着膝盖,笑着摆摆手。
“人家高中就是舞蹈尖子班的第一了,这点动作还不是洒洒水。”女主角眼梢带着笑,戏谑道:“老金同志该多练练了,太久没有练过这么大动作,我刚在下面看着倒是小帅哥更像杀手了。”
老金也不恼,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道具凳上,“岁月不饶人,等小帅哥变成跟我一样的老帅哥,也做不了这些动作咯。”
应寻跟着笑了会儿才直起身,“帅哥美女老师们,我今天就先撤了,下面没我的戏了吧?咱们明天见。”
“哟,赶着去见女朋友啊。”老金笑着揶揄,“之前的排练不也都看完了才走的吗,今天这么着急,不正常哇?”
应寻悠悠叹了口气,“我倒想有女朋友呢,上哪儿找啊?是我一朋友在美术馆办了画展,明天开放,今晚先让我过去熏陶熏陶。”
边上其他人从一开始就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这会儿也半真半假的起哄:“v待遇啊这是,快去吧。”
“画展听说办一回赚不少钱呢。”
“能办画展的画家来头都不小,应寻你这人脉忒广了。”
应寻照单全收,笑着点点头,提着已经有点泛白的帆布包离开了人群。
老金瞧着他修长的背影轻声感叹,“命真好啊。”
“能让玉溪老师推荐来,我是真真羡慕。”
“刚出道就能在张霖的电影里露脸,背后的关系你羡慕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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