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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存在过的爱意,化身为了恐惧。
他恐惧的是女孩的亡魂——因为某些原因,某个人,被反复提及。
他是活在现在,记忆却永远停留在过去的人。
“或许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已经葬在了李烈钧的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但结果已经在我们面前——那就可以开始第二件事了。”
“马俊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和家人一样优秀,但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因为疾病,他做了无法被接受的事——但他最尊敬的父亲选择了包庇他。因此,他在正义感和亲情之间选择了后者。那是他拼死都要守护的东西,即使是杀人。”
“你觉得马俊真的杀过人?”任一终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你要说觉得,那我说是。”梁安答道,“然后,杀死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只需要合适的误导……甚至一些过于激烈的言辞。”
任一摊了摊手。
“这是可以说最‘卑劣’的方法了。”梁安感慨,“一边孤注一掷,认为自己要杀死一个胁迫自己和亲人的人;一边认为自己要被一个‘鬼’复仇而残忍杀害,却在发生时因为面对的不是想象的敌人而失去斗志。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分别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结局。”
“喏,我觉得这个方法还挺聪明的。”任一用手撑着脸颊,老老实实的像真是一个评论的旁观者。
“至于破坏证据,搅乱浑水……”梁安竟然也笑了,“你的奇思妙想还挺有意思。”
任一不置可否。
“然后,到了马俊的自杀。我猜你应该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发觉异常——你应该也知道,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但你明白一点,他自杀的结局是注定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导致事情败露的人留在世界上,包括别人同时也包括自己。但对于一个隐瞒真相的人来说,第一个念头不会把自己和死亡牵扯到一块。而这件事还有另一个诱因,就是那自以为是的谋杀,童雅畅的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任一作出一副讶异的神情。
“童雅畅。他曾经在妻子重病时,为了同时保全自己好丈夫的形象和儿子出国读书的面子,选择用偷换安眠药的方法,利用不同药物剂量差别把她害死。
剂量差别以外,他还计算在胶囊里加入了另外的药物,确保能够完全得手。他极在意自己的面子。正因如此,其实这个案子里有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马俊知道能够致死的药物剂量?因为有人给他参考,而这个参考的目的是谋杀。”
“他知道这是个阴谋,但在事情发展的进程下,他本身想去死。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的死法,把自己的动机都安排了个清楚,处理了两起谋杀案的证据——一起伪造成情杀后悔的假象,另一起丢掉了原来的药盒,买了另外的非处方药。”
“但这里有矛盾,”任一好像真的只是在认真分析梁安述说的故事,“童雅畅是怎么告诉的马俊致死的药物剂量。他不想被人发现,那么在他的计划里又要怎么掩人耳目?”
“我的猜测是:因为他给的药物也是故技重施。胶囊里的药量和之前一样有问题。但处方上并没有区别。但马俊还是察觉到了。如果他没发现,这会是一种‘延时死亡’。”
“因为有问题的胶囊并不在第一个一般可以拿到的位置。患有精神病的马俊,大概在他眼里和因为重病垂危,精神不振的亡妻一样,甚至更属于愚蠢好骗的类型。但马俊,他在正常的时候有比大多数正常人更敏感更优秀的能力。”
“我发现你很在意这起案子。”任一哂笑。
“童雅畅的案子就只能归咎于‘面子’二字了。”梁安自顾自的继续,“就像你不知道为什么相当在意,孟珊珊这个人?”
任一莫名看了他一眼。
“你选择的所有角色里,几乎所有人都和孟珊珊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甚至包括你在人手下长期‘打工’面对的陈泽瑞,薛晨兄弟俩。这并不是一个绝妙的巧合。当然,除了童姓父子和马俊,具体先和哪个人产生的交集我不知道,但大体就是这三个人链接起了你的思路。”
“那你猜猜我认不认识她?”任一还歪着脑袋,似乎想要仰望天花板。
“你所有的一切都基于‘信息’。”梁安淡淡说道,“我似乎还在这上差了半步,但我或许能知道一些你觉得我不知道的。”
“请讲?”任一好奇,于是坐端正了。
“因为这是你编写的‘故事’,你要写出的,‘更好的故事’。”
任一的表情有些奇异。
“这或许不是你行为的开始,但却是这条链被串联起来的原因。”梁安看着他的眼睛,“你被激怒了。你霸道的破坏了他最后的计划,让他想要把你卷入局中的作为变成自杀的闹剧,然后给‘天国’——或许更唯物主义的说法是,给已经死去的他展示你写下的故事,真实存在的故事。”
就像一个顽劣的熊孩子,因为不满而破坏了其他孩子的玩具。而这个孩子的所为显然有另一层缘由——或许他恰巧成了被设计的诡计的一个部分,而被设计的人刚好又对别人设计自己的行为分外厌恶。
即使这个熊孩子一生都在戏谑的设计着他人。
“这样吗?那这个可怜虫是谁呢?”任一抬了抬眼。
梁安说的坦然:“这个人的名字是陈文锡,他的自我了结成了一个笑话。”
“这种说法听来也很有趣。”
任一眯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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