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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东川听见手上动作顿了下,小心去看他爸和他爷爷的表情。
雷长寿只听到了前半句,跟着点头大方道:“好,我也觉得老三不错。”
雷爸爸却在看餐桌一旁的白子慕,小孩手里把玩着一枚印章,但看色泽就让他眉头直跳,他瞧着今天这个印比之前家里的那几个还要贵重,一时间内心十分忐忑,心想一会一定要好好跟小朋友说下,不要藏他床底下了,他现在每天睡觉都要翻一翻床铺,战战兢兢,生怕碰坏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白子慕玩了一会,就把小猴子印章给了雷东川。
雷妈妈不在的时候,最可靠的就是哥哥。
小孩美滋滋地坐在那吃饼。
雷爸爸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还在琢磨,一会要怎么跟孩子说才能不伤害小朋友的自尊心。给他存也不是不行,家里好像还有个保险柜……
雷东川瞧着没什么事儿,一颗心也就放下来,继续给白子慕挑鱼刺。
再喂给小朋友的时候,白子慕却摇头不肯吃了,“哥哥吃。”
“我吃过了……”
“哥哥吃鱼呀。”
白子慕学他,把那一碟鱼肉喂到他嘴边,看着雷东川吃了,想了想又问:“有刺要说哦。”
雷东川一口鱼肉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拿手指点点他鼻子:“那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小,才会卡到,我长大了鱼刺也嚼得动啊。”
贺老头带来的这罐酱爆鱼非常地道,鱼肉炸透,鱼皮炸脆,腌制之后才恰到好处带着韧劲儿的好吃,除了几个大刺,鱼骨头都是酥的,越嚼越香。白子慕得了两块鱼肉,和哥哥分着一起吃了,他习惯了这么吃饭,有的时候还会走神玩儿一会,在乡下的时候比在雷家还自由,雷妈妈会管着他们吃饭,但雷东川完全不会,只会宠着他,并不觉得边吃边玩有什么问题。
两位老人已经换了下一个话题,大约是成了“亲家”,彼此说话都熟络许多。
雷长寿指着这院子里的几间空房,已经开始许诺给两个小的将来住了,贺老头摆摆手道:“不用,我有钱。”
“老哥,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老弟,我虽然没打金银,可每天也没闲着,”贺老头拍了拍胸口,自豪道:“我光砸石头就能赚不少!”
雷长寿困惑地看他。
贺老头急了:“你不信是不是?来,我跟你讲一个,不说远的,就前些天有人花了大价钱来找我打了一对儿石狮子,搬去林上镇风水的,说是他们家祖坟没长草,非说什么这样后人不顺,没地气,大老远特意开车过来搬走了那对石狮子雕像。我跟着去了一趟,教他往西边一摆,后来就顺当了许多,草木也有了,千恩万谢的,给了不少钱哪。”
雷爸爸在一旁听着,好奇问道:“真的这么神奇吗,是什么原因啊?”
雷长寿略懂一点,试着道:“是不是因为狮子属乾卦,居西北方,五行属金,所以摆在西北方位最能发挥它的功效……”
贺老头啧了一声,道:“不是这个问题,是因为那人做生意的,这两年手头阔绰了,每次回乡都放特别多的爆竹,他家祖坟附近一片的土掺杂了燃放爆竹的碎屑,硝和硫磺实在太多,清都清不干净,两年下来可不就寸草不生了?我把那石狮子前头做了一个石凹槽,跟他说了只在这个方位燃放才好,他听话啊,以后就在这弄,附近一片因为石狮子挪过去动工翻新了一层土,个把月不到就长草了。”
贺老头教育雷家父子,语重心长道:“你讲究那些没用,还得是科学。”
雷长寿失笑,摇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依我说,还是因为老哥你福泽深厚,多亏了去的人是你,换了旁人依旧看不出来。”
雷家以前祖上经商,这做生意的,多多少少有点迷信。
雷长寿对贺大师有好感,觉得他是贵人,因为这位老人以往接触金银,又做的多是陪嫁传承首饰,十分喜气,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有大福气的贵人,肯定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好运。再一个就是,谁不想跟贺大师交好呢?哪怕只搭上一点关系,多少算是认识的,以后若是贺老先生肯接活儿做首饰,哪怕老先生不做,他那么多徒弟,总归是能用得上的。
雷长寿这人一向男女平等,别人家想给女儿筹备嫁妆,他想给家里孩子都准备一份儿。
若是条件允许,都想给自家孩子最好的物件。
“这里山上都是桃树,多住些天,刚好吃第一茬刚下的桃子,有脆的,也有软的,还有那边种的都是苹果树,也要下新果啦……”雷东川在一旁跟白子慕说话,语气里得意扬扬,另一边的大人们也都听到了。
贺老头问:“我听子慕说,这附近是不是还有个山泉?”
雷长寿道:“对,是有一个,那眼山泉还不小,夏天的时候能积成一小潭,这边人都爱过去挑水喝。对了,那泉离着道观不远,就在一座山上,等明天我带老哥上去看看。”
“那好啊,我再多买点画纸,带着一起上山……”
正说着,就听到前院有狗叫声。
雷家院子太大,前面院子里养了一只小黄狗,个头不大,嗓门洪亮,它一叫唤整个宅子里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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