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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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约稿滚出去的後续（第4页）

他双膝跪地，确保自己不会高于主人，俯身请示。

“这畜……这猫未经教养，直接养在身边，怕是会冲撞了主人，奴婢现在就着人带回去……”

袁肖擡手示意他噤声。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猫崽身上，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楚珏，这个时候也懒得管他心里打的是什麽算盘。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养过宠物。就算喜欢些动物，也只会是狼丶狐狸，或者他那匹难驯的踏雪。

他什麽时候对一只弱不禁风的猫有过兴趣？

让他止步的，是难言的直觉。

猫崽不太熟练地把身子摆正，翘起上身冲着袁肖细声细气地叫两声後就一脑袋扎在地上，而後向右打个滚，翻身起来，重复动作。

明明是第一次见，看起来却是莫名地熟悉，就像是——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萧林？”

萧林。楚珏一瞬间像是被狠狠攥住了心脏。

他来不及想明白为什麽主人会忽然从这样的场景中联想到萧林，下意识迅速叩首，

想请罪又因为方才的命令猛然止住，只好死死咬住嘴唇噤声。

头低下去的一瞬间，他瞥见了主人脚边的猫崽，蹲坐在地喵喵叫唤，好像是主人说对了一样。

……他不敢再想。

袁肖眼神晦暗不明。

他伸出手：“如果你不是萧林，就跳上来。”

猫崽：“喵？”

它歪着脑袋，虽然手掌近在眼前，但没有动作。

袁肖闭上眼又睁开：“如果你是萧林，就转个圈，再跳上来。”

猫崽站起来抖抖身体，放开脚步迅速绕着袁肖跑了一圈，而後毫不犹豫跳进平摊着的手掌。

袁肖另一只手下意识护在它脑袋上，动作有些熟悉

——萧林还在蹒跚学步时，他就是这样护着险些一脑袋栽在地上的狼崽。

他的狼崽……他的狼崽。

已经被认明真身的萧林反而不安分起来，

它左右看看，反身揪住舅舅袖子上的布料，又是咬又是抓。

袁肖此时只有爱怜。他好性任由怀中小猫动作，直到一片衣料终于不堪折磨掉落下来。

萧林一蹬，也从袁肖手中跳出。

滚落在地的瞬间，布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年。

袁肖深吸口气。

他眼睁睁看着五官无比熟悉的少年站起身，三跪九叩，哽咽着叫了一声陛下後，又低着头，从嗓子眼里溢出一声“舅舅”……

不会有错。这就是他的狼崽。

袁肖直接将人拉起来，拥入怀中。

“好孩子，好孩子……”

昔日纵横寰宇的武川虎早已下葬。他再不是皇帝，不需要这人对他行什麽国礼军礼。

他只是一个，亏欠狼崽，思念狼崽，终于有机会再见到狼崽的舅舅。

.

永别後的重逢，更加令人感到不真实且珍贵。

两人坐在长椅上，袁肖的眼睛仍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狼崽容貌未变，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比伐楚前送别时多了些风霜。

战场不是养人的地方。他的狼崽是在前线浴血而死的，灵魂被明枪暗箭千锤百炼，已经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你只能留一天？”

“是。萧林有罪，不能在您身边尽孝。”

“你没错。”袁肖搭上他的肩，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天想怎麽过，都听你的。”

.

猫崽仍然活着。

萧林现身後，它软软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感知到来自身体两侧的奇怪气场，喵一声炸了毛，一溜烟跑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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