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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嘉禾站在暗处,看见庄越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庄越的声音也被海风带到了他的耳边。
他听见庄越说:“不喜欢。”
也许是海边的夜晚有些凉,庄越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带温度,冷得方嘉禾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让他觉得再待下去不合时宜。
作者有话说
好硬的嘴
庄越还没意识问题:d
不讨厌
骤然听到庄越的真心话,方嘉禾感到慌乱,他没有想过要在此刻表明心意,更没有做接受庄越回答的准备。
杨安像是还嫌场面不够尴尬,转身把方嘉禾从转角拉了出来,贴心地问他:“听到了吧?他说不喜欢。”
他语气昂扬得仿佛做了一件见义勇为的事情,替方嘉禾解决了困扰,值得被称赞夸奖。
方嘉禾觉得胸口压着一团堵塞物,心脏被某种东西握紧,呼吸困难,手脚好像都不属于自己。
他站在几步外,借着旁边的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婚房别墅里透出的暖色光线看清了庄越的神情。
那张脸好像没什么变化,仍旧英俊,也仍旧冷淡,又或者说方嘉禾的出现对他来说并不称得上重要。
杨安还在说话:“别难过啊,杨哥带你散散心…”
方嘉禾望向庄越,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可庄越能说什么呢?
庄越的表述很清晰,回答得也不拖泥带水,就像他本人一样,利落干脆。
方嘉禾大脑凌乱,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好像打扰到你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再见。”
方嘉禾离开得很快,几乎是逃跑一样。他不记得自己说完后庄越是否有回答,就算有,他可能也没有勇气听,因为他甚至不敢去看庄越的表情。
人群的欢笑,派对的氛围,周围的一切积极氛围都和此刻的方嘉禾无关。
他茫然地回到派对场地,有几名朋友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好像很不好。
方嘉禾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很糟糕,并且没办法很快调整好,他称自己晚餐可能吃得有些多,想稍微休息一下,谢绝了朋友的关怀,独自远离沙滩。
方嘉禾绕了一会,发现自己好像走到了附近的热带景观林里。
海岛上有不少热带园林,他们住的酒店也被许多热带植物包围。
这片热带花园修得很大,绿植安排得错落有致,白日有许多宾客游览,晚上则显得冷清。
高大的棕榈挡住了部分路灯,散尾葵的叶片总是从半空伸出来拦截去路,方嘉禾好几次被叶片边缘划到。
他走了一会,没有看见路标,脚下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掌心和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
方嘉禾一时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等到刺痛感缓过去后,才有力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堆杂乱摆放的废料。
可能是这条路刚修好不久,施工的人还没有及时处理掉这些用不上的水泥和碎石。
方嘉禾照了照自己的伤口,手心只是擦破了皮,相比之下,膝盖就有些凄惨,不仅大面积擦破了表皮,还有几道已经渗出血液的伤口。
手机忽然想起提示音,屏幕弹出电量告急的页面。
今天他们很早就起了床,先是一起去海边拍照,后面又一直在婚礼场地,没什么回酒店的机会。方嘉禾拍了不少照片,手机电量用得很快,现在才惊觉手机已经到了快要关机的地步。
方嘉禾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倒霉。
他站起身,左膝弯曲时有股伤口裂开的感觉,他只能减少压在左腿的重量,瘸着一只腿往来时的方向走。
照理说,方嘉禾进来的入口应该有一个展示牌,但方嘉禾绕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条背对酒店的出口。
他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吹得鼓胀的皮球,濒临撑破的边缘。
伤口实在有些痛,方嘉禾一瘸一拐地找到长椅,想要休息一会。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窜过。
他现在的神经本就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疑神疑鬼。
方嘉禾屏住呼吸,盯着路口,还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害怕过于紧张,方嘉禾被吓到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呆了两秒,才从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辨认出了来人——是庄越。
如果是之前,方嘉禾肯定会惊讶地过去问庄越,可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其实希望自己出现在庄越面前是成熟的,或者是值得信赖的模样,而情况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他勉强笑了笑:“好巧啊,你也到这来散步?”
隔着夜幕,方嘉禾看不清庄越的脸,也猜不出他的心情。
他自己现在也还没办法调整好心情,可这不是庄越的错。
任何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也有不喜欢人的权利。就像他喜欢庄越一样,只是庄越不喜欢他而已。
方嘉禾不想和庄越出现尴尬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说:“这里很漂亮吧,比首都暖和多了。”
“你爸在找你。”庄越淡淡开口,说明来意。
方嘉禾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多时,可能是父亲碰到庄越,问了他的去向,或是托庄越帮忙找他:“抱歉,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马上回去。”
庄越没说话,方嘉禾又觉得庄越可能只是单纯路过,好心提醒他一下,并不是专程来找他。
他想了想,开口说:“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那边有一堆东西挡住了路,很容易摔跤,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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