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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知错,只是知道犯错后的严重程度,不是她能轻易承受而已。
躲避的一年,更谈不上改正,同样是流于表象的变化。
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不是每个坐监服刑最后出狱的人,都能理解“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句话。
她大概早已忘记男女交往,也曾提过很多问题,答案其实不重要,那只是一种情感述求。
白颖的所谓知错,所谓坦诚…一直在真真假假里进行,在竭力摆脱郝家的污秽,将自己处于“被害”以及“无奈”的境地。
“第三条路,就是自证之路。”我若有所思,“愚公移山,精卫填海,靠毅力、决心,去践行自己的承诺…你也希望她的毅力和决心被我看到。只有破而后立,才可能破镜重圆…即便不成功,也算是自赎已过,脱胎换骨…”
“三条路里,第三条最难走,确实是蠢人才会走的路,必须要沉下心,脚踏实地…”
“我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就怕她会辜负。”建议很中肯,但架不住白颖自己再入歧途。
如果她还想着走捷径,或者以小搏大,投机取巧,那所谓的改变,就是戏台上的刀枪——全是假的。
“随她罢。”佳慧叹一声,“自救者天救,自弃者天弃,我只是尽点人力。”
这第三条路,只是她回北京前对白颖的最后劝诫,但被老白这一撮合,反倒是我们日久生情。再见时,又是烦恼。
李萱诗也有烦恼,原本就已经身心俱疲,烦恼却是接踵而来。郝江化一贯如此,惹麻烦后便当起甩手掌柜,害得她每每要想辙善后。
“夫人,想到办法了?”郝江化躬身赔笑。
“坐远点。”李萱诗蹙眉,一口烂黄牙,口气熏得恶臭,刺激她也有点胸闷。心有烦恼,看什么都厌烦。
郝江化回来,直接跪求,众保姆面面相觑,这是回来向夫人认错赔罪?
李萱诗轻咳一声,遣退众人。
郝江化在人前给足她作为主母的面子,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用说又遇上麻烦事。
果然,这烂黄牙一张嘴,吐露郑群云的录音一事,心一沉,这是招大事了。
“早跟你说过,祸从口出,跟郑群云打交道要小心,你怎么就管不住嘴。他是老狐狸,你呢,就是头猪,这下好了,快成死猪了。”李萱诗揉了揉太阳穴,“先拖着吧。”
拖?郝江化一听,这哪行,郑群云那边可等着,这录音太要命了,只要一交,自己这狗命就嗝屁。
“要不夫人,你能不能委屈…陪他…让他把录音删了撤了。”
李萱诗冷笑:“郝江化,你这是又想把我推出去给他睡,这样就能保下你,是不是?”
“这不是想办法,商量,商量嘛。”郝江化辩解。
“商量个屁,你猪脑子,这录音多大价值,你不知道?够抵你一条命,姓郑的,把它拿出来,这是睡我能平的事?”李萱诗又气又恼,“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事,你先拖着他,他拿你也没辙。他这时候丢出录音,存心吃定你,不惜撕破脸皮,也许他背后的靠山逼他拿到你手里的东西,所以他比你急。这时候,你就要稳住心态,千万不能交出去,你一交,他东西到手,后果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可是,一直拖着不交也不行吧,万一他真把录音…”
“除非他想鱼死网破,先拖着,至少还有谈判的筹码。”
“行,听夫人的。”郝江化一拍大腿。
“你已经被绑过,难保姓郑的不会再找时机下手。”李萱诗若有所思,“这样吧,你把那些东西先交给我保管。”
“放心,那些东西我都藏得好好的,搬来搬去太费劲,也省得夫人操劳。”郝江化一笑。
李萱诗的瞳孔微缩,她现自己错了。
郝江化也许是头猪,自己养了这么多年,以为是头家猪,但其实是野山猪,又黑又老,看起来蠢,但长着獠牙。
“那好吧,你自己藏好。”李萱诗盯着他,“现在可以说说,郑群云要你叫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颖颖的…照片。”郝江化有些拘谨,“是我偷拍的。”
照片?心头一愣,眼眸里尽是怀疑:“真的,只是照片?”
“真就照片,就是想拍视频,夫人和颖颖,你们也不让呀。”郝江化继续说,“我猜郑群云想从颖颖身上做文章,也许他背后的大靠山和白老头不对付。”
“你是说,他们想利用颖颖的裸照对付白行健?”李萱诗喃喃道,“白行健…白家…”
“有这个可能,白老头不是法官嘛,也许他们有人犯他手里,这要是那颖颖的裸照威胁,兴许能交换什么。”郝江化咧嘴一笑,“夫人,我拍那些照片,本意是欣赏…”
“你是怕万一颖颖跟你翻脸,你就拿它恐吓,要挟把照片给京京看,她也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李萱诗一眼看穿郝江化的下三滥手段,也懒得再较真。
郝江化从李萱诗处学到“拖字诀”,便安心去县政府上班。毕竟他被绑两天,那边还需要落实一下。
郝家又暂时归于平静。
李萱诗的心绪并不平静,确信郝江化没有说实话。
有白颖的裸照不奇怪,他也确实偷拍过,当初糊弄岑筱薇时,她也拿来用过。
郑群云留着银行卡备用,借酒套话,偷偷录音,派人弄死郝杰,然后抛出录音,证明他是早有预谋。
雇凶杀人,这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就是为几张裸照。
也许,裸照足够威胁白颖,用来对付白行健?
痴人说梦。
随便一句照片是ps的,以白院长的司法能量,抬手便能抹去痕迹。
有一点可以确定,郝江化手里有白颖的把柄,甚至能牵连白家,白颖这次回来也想找到,现在郑群云也想得到,说明背后势力必然也针对白家。
这样看来,郝家已经是个火药桶,而郝江化拿捏的,是否就是白家的火药桶?
“唉…”一声叹息,心情难以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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