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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重遇了好友,林知夏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放松。
看着江成面上的脂粉,她的眉眼舒展开来,忍不住对其露出丝丝笑意。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之间。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暗暗隐去。
雪越下越密,渐渐在青石板上积出薄薄一层白霜。
待江成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林知夏方记起正事。
趁管事去取衣服,她佯装内急,唤小厮引路。
她知晓蔡汴被囚,阿山做为仆役,应能在府中活动。
那机灵鬼知她入府,必定设法相见。
果然,不多时,隔间传来阿山的声音。他被带回蔡府后,一直苦无机会。
此刻他将这几日在府中听闻以及蔡汴兄弟争吵的内容,尽数写于一方手绢,迅塞给林知夏后便匆忙离去。
此刻宴厅内,蔡阳正对管事沉声吩咐:
“查清所有伶人底细,先监视起来。多加两人,盯紧林知夏。”
吩咐完管事后,蔡阳犹不放心,他冒雪策马出府,直奔咸州城内的皇城司分部。
林知夏从蔡府出来,对身后多出的亲卫毫不意外。
轿帘落下,她才展开阿山所给的手绢,上面写着他偷听到的关键:
蔡雍将于半月后抵达咸州,以及“踪忘”二字。
蔡阳曾跟蔡汴提到过侬宗望。
只是阿山站在外面,只听到“踪忘”二字。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写在手绢上。
林知夏拧眉沉思,这有可能是地名,也有可能是人名。
她脑子回想了一圈,没有结果,想着等见到江成再问一下他。
他对于各地驻军的领事人,应该更熟悉一些。
踏进咸州府衙,林知夏脚步轻快了些。
罗昭见她安然归来,长舒一口气,微一颔示意:物品转移,一切就绪。
门口驻守着蔡阳亲卫。
林知夏不敢松懈,故意向少年“请教”起冰窖对周遭房舍农作的影响——这些问题,她实则早已了然于心。
一刻钟后,林知夏让衙役给少年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她估计,江成今晚一定会找过来。
外面雪越下越大,府衙那威严的飞檐走兽都成了毛茸茸的轮廓,多了几分憨厚可爱。
地上的积雪已至脚踝,听着子时的更声。
亲卫看着依旧俯于案前的林知夏,在心里感慨对方的勤勉时,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他们留下一人值守,其他人都到侧间打地铺睡觉。
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摇曳,突然,窗棂传来三声轻扣。
林知夏指尖微顿,放下笔缓缓起身。
门外的亲卫正背靠着门假寐。
她悄悄打开窗,江成一身玄衣倒挂在窗外,不远处的地方,一片洁白,没有任何痕迹。
他裹着寒气利落翻进屋内,兜帽取下时,鬓角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林知夏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手势,踮着脚尖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书架后。
江成目光灼灼地锁在林知夏脸上,似要将这二十天分离尽数看回来、补上。
“你瘦了。”
他喉结滚动,最终也只低低吐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那缓缓吐出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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