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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青绿色的湖水在画卷中心荡漾。
汹涌的波涛在湖面上起伏,湖水下方,巨大的铅灰色建筑不断摇晃。
钢筋水泥在水中扭曲,一簇簇水草如同爬山虎,很快攀上建筑的窗户……
度明道长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
他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定了定神,开始默念《清静经》。
这卷他几乎每天都要念诵的道经很有效。
一遍没有默背完,他眼前的幻觉就开始消散。
两遍颂念结束,他的视野恢复正常,三魂七魄也不再有漂浮感。
他仿佛从空中回到了地面,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
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度明道长稍微缓了缓,等回过神,他就发现沈问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正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师叔的意志很强。”沈问枢语气非常平和,“难怪舟舟会请师叔来帮忙。”
度明道长不想和沈问枢讨论这个。他敷衍地说:“我们还是快点儿过去,几十号人还在等着我们安抚情绪。”
沈问枢没有异议。
得益于他对程尚的不满,多次研究过程尚特点的他其实是除了程尚本人以外最熟悉陵墓阵法的。
他收起了眼神里的探究,飞快带着度明道长走完了剩下的路。
度明道长暗暗松了口气。
他进入主墓室范围后,快速检查了几个剧组成员,立刻决定开坛作法。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整个剧组所有人都疯了——包括同样是玄术师出身的方明戈——想要一次性让所有人恢复清醒,他必须得开坛才能做到。
在沈问枢的帮助下,度明道长火速设好了香案。
在他面前的剧组成员们一无所知。
他们的状态与其说是世俗意义上的疯狂,还不如说是各个都沉浸在幻觉中,情绪激动地进行着不同种类的表演。
有的和曾经的池清宁一样,喋喋不休地自爆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有的和入戏过深的演员一样,尽心尽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对着空气不断飙戏;
有的和喝醉了似的,嘿嘿嘿笑个不停,还抱着石头大喊大叫。
大部分人不是在鬼哭狼嚎就是在演戏,只有两个例外混在其中。
一个就是导演方明戈。
他毕竟是个玄术师,实力也摆在那里,哪怕陷入幻觉中,也保有最基础的神智。
另一个则是扮演摄影师的余闵峰。
他祖上是灵河村的人,又曾在万应公庙许愿,为了赖掉还愿所需的代价,他甚至还几次坑了认识的人。
他的身上背负着因果和债务,这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闵峰至今还是个人类,他和灵河村那些早已经异化的村民不同,所以古怪的火焰并没有吞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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