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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传来珠帘被撩开,珠玉相击的声音。
转头望去,只见卢宛长发披散,身着浅茜色中衣,身上披着他的外袍。
谢行之看着这般模样的卢宛,眸底蕴起些微笑意来,问道:“吵醒你了?”
卢宛瞧了瞧面前神色有些冷淡的谢行之,轻轻颔了下首,问道:“夫君可是要到芙娘那里去?”
听到卢宛这般问,谢行之“嗯”了一声。
思忖了一瞬,卢宛抬眸望着面前的谢行之,浅浅一笑:“妾同夫君一同去罢。”
溪花院。
其实,谢芙只是想给卢宛添堵。
今日在祠堂被罚跪,被打手板,直到现在,肿痛的膝盖与手掌心还隐隐作痛,谢芙心中又是恼火又是不服气。
卢宛凭什么这般教训她,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舍得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这个滥竽充数的贱人,还真把自己当谢家太太了!
愈想,便愈觉得心中忿忿不平,所以谢芙才会故意装病装吓着了。
待到听到女使来禀报,家主与太太过来了,只着中衣坐在落下帐幔的床榻上,谢芙歇斯底里得愈发厉害起来。
她惊恐地又哭又闹。
“别过来……别碰我!别碰我!啊!”
卢宛走进谢芙的寝间,首先听到的便是谢芙刺耳的哭闹尖叫声,瓷器花瓶被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
她微皱了下眉,谢芙现在这副模样,还真的像是癔症了。
叫来侍候在谢芙身侧的贴身女使,卢宛问道:“怎么回事?”
谢芙的女使偷偷看了一眼卢宛身侧的谢行之,虽然是在答卢宛的话,但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侧一语未发的男人身上。
“二姑娘今日在祠堂被罚回来之后,便失魂落魄的,晚上睡下不久,便开始梦魇,被惊醒后便是这副模样,奴婢也不晓得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吸了吸鼻子,女使的声音中带着哽咽,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我们二姑娘怎么这般可怜,被活生生逼疯了似的。”
看着歇斯底里,乱砸东西的谢芙,又听到女使的这一番话,对这一唱一和的主仆,卢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挖好了坑,不管今日她来不来溪花院,都要将她往坑里推呢!
望见已经走进自己寝间的父亲与卢宛,谢芙双手环膝,看上去很是惶恐地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墙角。
“父亲……”
见谢芙有些颤颤巍巍地向自己伸出双臂,谢行之上前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一如谢芙小时候一般。
父亲果然还是疼爱她的。
谢芙眼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
她抬首,看了卢宛一眼,可怜地潸然欲泣道:“母亲,今日的事芙娘知错了,求您别再生芙娘的气,也不要教人再打芙娘了,芙娘害怕……”
卢宛看了一眼抱着谢芙,唇线紧抿,一身冷凝的谢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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