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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霄将车停在路上等红灯,货车拉了半箱货,需要送到几家药店。
后街可以走,车少顺畅,可他偏要绕一个弯,走到这条繁华的路上。
路口守着学校,红灯超过一百秒,樊霄将目光放远,看向掩映在高树后鳞次栉比的斜角楼顶。聚焦了一栋楼房,樊霄眼中含入温柔,他知道那些还未生发的枝杈后,藏着自己恋人的家。
红绿灯的计时器开始个位倒数,樊霄收回目光,刚要换挡给油,动作却一滞,他顺着收回的目光又送回半程,看到了小区门前停着的车和站着的人。
红灯变绿,后车催促,传来鸣笛。货车缓缓滑出,却在下一个路口驶离计划的路线,调转了方向。
换了衣服换了车,樊霄将低调奢华诠释得淋漓尽致。豪车停在小区入口,樊霄探出半个脑袋,笑言:“吕兄?这么巧?”
靠在车上抽烟的吕博文转过头,愣了一下才出声:“樊先生,是好巧。”
两个高大出色的男人杵在一处,像两辆停在路旁打着双闪的豪车一样吸睛。
樊霄搓了搓冰凉的指尖,不亲不疏地客套:“吕兄怎么在这儿?”
吕博文夹着烟,低头嘬了最后一口,然后将烟蒂顺着排水井的铁篦子扔了进去。
他直言:“我在等书朗。”
“书朗。”樊霄在齿间重复这两个字,眼中的冷意藏得很深,笑着,促狭似地开口,“吕兄,有些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边界感,是不是挺令人尴尬的?”
“我觉得还好,总比有些人随意评判别人之间的关系来得好。”
“随意评判?掩人耳目的关系,需要评判吗?”
吕博文勾动唇角,略有嘲讽:“为什么做一场假戏呢?还不是因为有恶犬甩不掉。”
樊霄受了挤兑也没恼,他的目光越过吕博文的肩头,望向男人身后的方向。逐渐,樊霄眉宇间的笑意加深,他点点头表示了对吕博文的认同:“我这条恶犬现在已经被收编了,吕兄不妨也与你的小尾巴试试,你看他多虔诚,这不又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听到了滑板摩擦地面的声音,吕博文脸色骤沉,烦躁肉眼可见。却又在被凌厉的少年音呼唤后,转身露出了长辈一样慈爱的笑容。
“小锆,你怎么在这里?”
鞋尖一踩,滑板翘起一头,少年躬身将滑板抱在臂弯。
“特意来找你的,”他瞄了一眼樊霄,上下打量了一番,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他又是谁?”
“普通朋友。”吕博文迅速回复。
樊霄向来不会错过良机,他顺着吕博文的话认下的普通朋友的身份,随后又指指小区,跟了一句:“这里面住的人和他也是普通朋友。”
少年愣怔,吕博文怒目。
樊霄看似懊恼:“这孩子还不知道你和游书朗不是真情侣的事情吗?我以为…抱歉,是我多嘴了。”
一经解释,少年哪有不懂的?他悲喜交加,既喜吕博文单身,又悲自己的处境,人家千方百计,竟然只是为了避开自己。
少年之苦谁不怜惜?樊霄主动上前开解:“感情吗,自有甘苦,你要相信心诚则灵。”
“樊霄!”吕博文怒吼,“他还没成年!”
樊霄短暂地怔了一下,随后在少年的肩上拍了两下:“又不是不长了,成年还不是早早晚晚的事,爱情吗,总归要执着一点。”
樊霄受到了惩罚,晚上七点一过,就被游书朗扫地出门。
“我真错了,下回遇到吕博文肯定客客气气的。”
游书朗将樊霄丝光暗闪的大衣披到男人肩上,向门口一推:“你吃醋也不能拿那个孩子作筏子啊。”
樊霄反手揽住游书朗的腰:“孩子?那孩子的个子快有我高了,早恋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游书朗将樊霄的右手塞进袖子后,又去塞另一只:“那孩子是他前妻的弟弟,你说他要不要躲着。”
樊霄抽出一只手臂,露出震惊的神色:“吕博文不是gay吗?怎么会有前妻?还勾搭自己小舅子?”
游书朗也不给樊霄穿衣服了,直接打开门往外一推:“他性向觉醒得比较晚,结了婚,才知道不合适。”
樊霄拉着门框:“所以勾搭了自己小舅子?”
游书朗一叹,在紧拉门框的那只手上拍了拍:“要是真勾搭还用这么躲着?松手,你胡乱吃醋,罚还是要罚的。”
樊霄将一条腿和委屈的声音都插入即将闭合的门缝:“我没有胡乱吃醋,你们…过年那天…”
“没亲。”游书朗用脚将樊霄的腿踹出去,“借位而已。”
厚重的金属门终于合上了,樊霄笑着靠在门上,他用指节扣了几下门板,又轻又缓地说:“知道你没亲,但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过了半晌,门内才传出一声不带怒意的“快滚。”
“明早吃什么,我顺路带过来。”
“瑞祥的包子。”
“好咧。”门板再次被轻扣,密封良好的金属门也未挡住樊霄最后那句“爱你。”
穿好衣服,从上到下扣好扣子,樊霄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刚加不久的微信号。
他拾级而下,发出一条信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
对方秒回:没有。
还有多久成年?
三个月后,一睡解千愁。
手机息屏,装入口袋,安静的楼梯通道传来一声轻喃:“睡姐夫,玩得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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