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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维萨里昂·格里戈里耶维奇·别林斯基,官方一点讲,这位是“完全代替贵族的平民知识分子的先驱”和“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的先驱”。
抽象一点讲,别林斯基是真正开启了俄国文学界“大键政”时代的那个人。
在他之后,倘若你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连政都不敢键,那你还算个鸡毛的知识分子?
他深刻的影响了俄国文坛的风气,同时也对一大批人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是当之无愧的俄国文学界白月光。
更多的还是等之后再谈,只说眼前的话,即便已经算是同别林斯基熟识了,但此时此刻,涅克拉索夫还是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准备去面见别林斯基。
对于涅克拉索夫而言,毫无疑问如今的别林斯基就是他的偶像,也是当今很多青年人眼中的文学偶像。
毕竟在如今的沙皇尼古拉一世的高压政策下,整个社会可谓是死水一潭,沉寂黑暗,而文学则成为唯一可以稍稍自由讨论社会问题的媒介。
而文学评论,尤其是政论性的文学评论,无疑成为最能表述哲学思想和政治思想的形式。
别林斯基正是以文学评论的形式,在热烈地讨论一切社会和思想问题,并用他始终不渝的勇气和冲破一切藩篱的热烈,对昏昏沉沉的社会现状给予强劲有力的批判。
他用文学批评这一方式,抨击沙皇的统治和落后的农奴制度,嘲讽文学界的学阀,御用文人学士、官僚政客,迂腐狭隘的风花雪月的讴歌者,这样的对世界和生活的新见解,再加上他独特的表达方式,像醒酒剂一样刺激了如今的俄国昏昏沉沉的思想界。
而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青年,从每月25号起便如饥似渴地等待着他的文章,大学生们三番五次跑进咖啡馆,打听《祖国纪事》到了没有,杂志一到便争相翻阅。
找到他的文章便“怀着狂热的同情,把它一口气读完,一边读一边笑,一边争论……..”
涅克拉索夫曾是这些大学生当中的一员,如今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算是成功跟自己的偶像面基,并且一起推动着俄国新的文学思潮的诞生。
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涅克拉索夫觉得心潮澎湃,而他手中的这两份稿子,无疑在彰显着,新的文学思潮的领头人似乎已经出现了!
想着这些事,涅克拉索夫走进了别林斯基所在的公寓,让女仆通报过后,很快,涅克拉索夫就见到了正在一张摆满了各种书籍和纸张的书桌前沉思的别林斯基。
尽管作为评论家在如今的俄国文学界备受追捧,但别林斯基的经济状况向来都不太好。
稿酬不算微薄,但也谈不上有多丰厚,加上他很少愿意接受那些贵族朋友的援助,因此时至今日,别林斯基的居所依旧简陋,比米哈伊尔的房间强上不少,但似乎也并没有强上太多。
而因为体弱多病和经年累月的高强度工作的缘故,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甚至有些不修边幅,但他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充满着热情与某种难以形容的冲劲。
“亲爱的维萨里昂·格里戈里耶维奇,或许你应该休息一下了。你又通宵了吗?怎么连衣服都没有换?”看见别林斯基的样子后,本来还心潮澎湃的涅克拉索夫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略带担忧的建议道:
“你总保持这样的作息可不行。”
“但最近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进步,要忙的时候还有很多,少睡一会儿并不算什么要紧事。”摆了摆手,那双散发着某种光芒的眼睛突然看向了涅克拉索夫手中的东西:
“你给我带来什么了?听女仆说似乎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一位新的果戈理。”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的涅克拉索夫道:“只可惜我跟他聊天的时间太短,并不能太清楚的判断出他现在的倾向,但是毫无疑问,他的作品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与俄国人民血肉相连的佳作,也一定将会是我们接下来的事业的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作品!”
“什么?真的吗?”愣了一下,看上去有点憔悴的别林斯基猛地站起,看上去有些枯槁的脸上在这一刻仿佛焕发了光彩一般,只见他直接急匆匆地就走了过来,嘴上还连忙道:
“拿给我看看吧尼古拉!你知道,文学评论有时候必须要依托足够优秀的作品,不然我说服不了自己,也说服不了那些读者,更谈不上说服那些喋喋不休的老顽固了!”
“拿去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到吃惊的。”
将手稿递给明显有些激动的别林斯基后,涅克拉索夫并未走动,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别林斯基看完这两篇小说后的反应。
不多时女仆送上了茶水,别林斯基也是极为认真的看起了这两篇小说当中的第一篇:《苦恼》。
“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约纳·波塔波夫周身雪白,像是一个幽灵。
他在赶车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
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
寥寥几笔,就已经勾勒出一个孤零零的冬夜马车夫的形象,也一下子就让别林斯基回想起了他在圣彼得堡的冬天,看到的一位又一位面容枯槁的马车夫。
那么这篇小说要写什么呢?
一位马车夫在冬夜里等客人、受苦受难的故事?
这样的话或许并没有太大的新意,毕竟相关的描写在伟大的普希金和果戈理那里已经有了精彩的描写。
或许他也能写的不错,但也担不起涅克拉索夫那样的赞誉。
虽然想到了这里,但从来不轻易下最后的判断的别林斯基还是继续往后面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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