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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商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麽?”
荣湛想到一个可能:“你是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心怀愧疚,所以才...”
“你记得吗?”钟商提起这件事就心痛,“你被带走的那天晚上,你对我说过的话,有印象吗?”
荣湛没有,因为那不属于他的记忆。
“我对你说过什麽。”
“你说...”
[小商,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除非走的那个人是我。]
钟商眼眶变红,小幅度摇头:“我要你自己想起来,对我再说一遍。”
“怎麽了?”荣湛才发现他的情绪有变,“抱歉,我绝对没有让你伤心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哭。”
钟商没有哭,双眼泛红是因为积压已久的情感即将爆发。
他忽然向前几步,低头看着荣湛的脸,态度骤然转变:“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替我失踪的人换成祁弈阳,你觉得我会因为愧疚跟他在一起吗?”
荣湛无言以对,他很想去握钟商的手。
钟商晃着身子退回原来位置,脸上挂着沉甸甸的冷笑:“你也太瞧不起我钟商了。另外,你强迫不了我,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钟先生,你误会我了,”荣湛低声解释,“我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钟商随手拿起一杯酒,仰头喝光,放下酒杯接着道,“换成别人替我去受苦,我会用其他方式去报答,补偿,至于我和你上床,如果你觉得我是弱方,那你打心底就把我看低了。”
荣湛静静地聆听,等钟商说完以後,他站起身朝对方走去。
“抱歉,”荣湛尝试着去拉钟商的手,“我想事情片面了,我害怕自己对你做过坏事,我怕你受伤又不肯说。”
“我确实在忍,忍了很多年,”钟商坦白道,“我的隐忍来自白天不能和你相认,你让我不知所措,其实没有什麽狗屁道理,唯一的原因就是我爱你,因为哥哥值得,我不敢冒险,害怕捅破那层纸後我们形同陌路。”
荣湛将钟商的手拖在手心,低头打量着,心想:钟商的真情流露真的属于自己吗?
他想起监控里的身影,尽管心里有些难受,还是选择问出口:“他对你...另一个我,对你好吗?”
钟商盯住他的眉宇,温柔又坚定:“很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护着我,你强大,对我从不动粗,床上除外,你做起来很猛知道吗?”
“.....”荣湛一口气直接憋在喉咙,因为愠怒脸皮烧起两团火。
钟商观察他的变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哥哥,你的脸终于恢复点血色,你刚进来的时候吓到我了,丢了魂似的,还以为你要跟我决裂。”
“怎麽会呢,”荣湛见他露出微笑,沉重的心情有了一丝缓解,“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人闯入你的生活,你很委屈,对不对。”
钟商不停地点头:“对,三天不见就会有这种感觉,但不是闯入,我们从小相识,除了你失踪的两年,没有分开过。”
荣湛眼眸睁大:“你之前说三天不见会想,是真的啊?”
钟商想咬人,忍住了:“一天不见也会想。”
荣湛淡淡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他拉着钟商的手坐进沙发里,不忘把酒杯递给对方:“他是一个什麽样的人,能跟我说说吗?”
“谁?”钟商眼里浮现疑惑与质疑。
关于多重人格,短时间内无法解释清楚,而且荣湛觉得钟商可能不会接受,何况他还没有正式确诊。
不过他发现,他的潜意识已经接受了残酷的设定。
他换一种说辞问:“另一个我,经常在夜里出现,我们是怎麽相处的?”
钟商眼睛变亮,仿佛他现在就是夜晚的他,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不爱讲话,但特别有安全感,某些时候蛮霸道,像个醋缸,我跟别人抱一下你都要惩罚我,当然,这里的惩罚指的是...”
“我明白了,”荣湛脸色变得不自然,语气比方才严肃,“不能这样,我必须跟他谈谈。”
“跟谁?”
钟商还有一肚子话要分享,一转头,发现荣湛要走人。
荣湛冷着脸,仿佛被触了逆鳞,态度格外强硬:“钟先生,我要先找一个人谈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钟商立马察觉出不对劲,跟着站起身,一脸担忧道:“哥哥,发生什麽事了,我跟你一起。”
“不行,”荣湛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往日的杀伐果断,“我要单独跟他聊,有你在,他可能会欺负你。”
钟商:“.....”
“先这样,我们电话联系。”
荣湛说走就走,脑子里提前组织语言,已经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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