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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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知这世间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第2页）

随着话音落下，大地的震动声越来越明显，整座神社脚下的唐红山连带着黄泉镇范围开始疯狂的震动，如果说之前的震动只是带来轻微的晕眩，如今唐红山深处的震动已经变得像是无尽汪洋之上的狂风巨浪，而他们宛如一叶扁舟，被风浪裹挟着疯狂摇晃。

早乙女凛咬了咬牙：“可是没有必要，神道千鹤！过去的我没有能力，无法帮助你，可是现在我和阳炎，和血蝶……都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们了！”

“你完全可以活下来的！”

早乙女凛握紧拳头，几乎要硬生生攥断手中的刀。

“不可能的，小凛，你们的对手是远吕智，是……远古称王的魔王暮火，而我的对手，是这座神道家族世代守护的唐红山。”

神道千鹤转身，巫女服在她的身上如花般绽开，她轻声开口：“……蜷缩在巨蛇操控下的血肉潮水黄泉国中，等着我牺牲自己的生命决定他们的命运，我选择的人，我拯救的人就能活下来。如果我不去，就好像在道义上，我也成为了控制别人生命的刽子手。这就是他的计划。”

早乙女凛还想坚持：“可是现在有那么多恶魔玩家在——”

千鹤摇了摇头：“会有惩恶扬善的人站起来，但等到他们，是来不及的，8年前的黄泉镇等不起，所以为了更少的死亡，为了玩家们也可以不用顾忌身后地与恶魔战斗，我宁愿自己站在这里。”

也许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千鹤的话比平常要多得多，她目光不忍地扫过已经摇摇欲坠的早乙女凛，看向身边的铃兰，血红发金的亮眸微微闪烁，好似看到了什么。

“送你一句俳句，铃兰小姐：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

铃兰微微一愣，随即感叹道：“即使只是旧日的幻影，千鹤小姐，你也足够强大且温柔啊。”

她知道已经无法阻止面前之人的意志，于是干脆不再阻拦，蜿蜒的鬼兰在地上划出各种各样的痕迹，铃兰只是郑重的开口：“我不看夜岛的传统文学，但是有句俳句我觉得很好：山樱若是多情种，今岁应开墨色花。我想，也许即使是您也是有遗憾的。”

这次轮到神道千鹤愣住了，她周身环绕的枫叶状的灵魂粒子越来越多，在完全进入祭神状态前，她点点头：“铃兰小姐说笑了，虽然我确实很遗憾无法观赏到明年的山樱了，但是没办法，现在刚刚冬日。”

铃兰打了个响指：“没关系，我有办法，千鹤小姐，送你一场樱吹雪，不要谢我。”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千鹤小姐，但我们可以让它再次绽放。”

神道千鹤若有所思地看着铃兰身下的鬼兰，突然笑了起来：“樱花颜色太淡了，给我一场唐红雨吧。我要像火一样离开。”

铃兰点了点头：“如你所愿。在冥河之畔，会有唐红指引你的路的。”

早乙女凛只是漠然地聆听着她们的对话，神道千鹤的视线扫过早乙女凛，佯装遗憾地叹息一声：“如果可以的话，能去见一见海就好了。”海岛都巫女，却从未见过海。听说须佐是短海的海神，凛，你有着须佐的血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上的海，帮我好好照顾好血蝶吧。”

早乙女凛猛地抬起头：“你要去照顾你自己照顾！”

虽然非常非常生气，但她依旧没有说血蝶的真实身份，只是不想让已经注定离开的神道千鹤感到悲伤。

神道千鹤却看出了她的别扭，她回身摆了摆手，不再端庄板正，反而带着属于少女的活泼与洒脱：“さようなら，最后这句，我不为任何人喊，而是为了你们，凛，血蝶，还有不在这里的阳炎，其实我希望，我一直如此希望——如果你们也是灵魂标签拥有者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把这里的人都救出去了，你们也拥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

她向着拜殿迈步，在只剩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的神道传来，早乙女凛警惕地转身，却只听到了一声高喊。

“早乙女同学！接着！”

白夜呼吸急促，在神道上就急匆匆地直接扔出了手中的那把古刀，早乙女凛原地起跳接住了那把刀，腐朽的刀身在雪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亮眼的反光，恍惚间重新回到了巅峰的过去，变得锋利无比。

神道千鹤没有停下脚步，神社的木栏短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淡色的结界升起，笼罩了整个拜殿。

早乙女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催动自己全部的灵魂粒子，天丛云亮起比太阳还要夺目的光辉重重的砍了下去，但那扇短短的镂空小木门却纹丝不动，只是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只有结界的光芒一闪而过。

神道千鹤挡下了她的刀。天丛云刀闪过一丝灿烂的光辉，随后沉寂，重新变为了一把破铜烂铁。

她再次拒绝了被拯救，而天丛云支持了神道千鹤的选择，拒绝了早乙女凛。

拦不住的。

白夜突然意识到，她是一道被DM系统模拟出来的意识，她的命运早在现实中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可是……

白夜想到了那些破碎的命运启示碎片，深吸一口气。

可是难道真的……注定有人要离去……他们却什么都做不到吗？

t173甚至没有给他任何选项，来拯救面前的巫女。

红白衣裙的巫女开始起舞，手中的神乐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如鸟鸣长涧，如泉水凛凛。

早乙女凛和其他两人被隔绝在那扇短短的木门之外，只能看着巫女在参殿中起舞。

夜光流转过刀锋，映出上方被腐朽的狰狞痕迹。神明之子曾经斩断八岐大蛇头颅的古刀，如今连一扇门的门锁也难以劈开，救不了一个于唐红雪色中翩翩起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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