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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庄晗景的目光,岑稚许抬起眼皮,“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有阿稚在身边的感觉真好。”理智,冷静,永远做自己,就像是她的风向杆。庄晗景把手举过敞篷外,感受风声在指缝呼啸,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欢迎谈家小公主杀回京市!”
听到久违的称呼,岑稚许耳尖有些红,觉得很丢人,“能不能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嚎?”
岑稚许虽跟随母姓,私下里还是有不少人都叫她谈家小公主,以此来表示对谈衍的尊重,以及对岑女士的敬畏,时间久了,大家反倒习惯这么称呼。
只有身边亲近的人会叫她阿稚。
两人打打闹闹,手部护理刚做完,店长就面带微笑告知岑稚许,有人找她。
这家店的美甲款式很新,审美也好,颇受不少名媛贵妇偏要,岑稚许经常光顾,因此电话打到这来也不算奇怪。
接过电话时,是从没想到的熟悉嗓音。
“回来了?”
“我们谈谈。”
岑女士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很宝贵,行程更是排到满,也许早上还在外滩谈天说地,中午就踏上了前往南半球的私人航班,见到人人敬畏的女总裁,岑稚许扯起笑容。
“听说你跟傅家二公子分手,人家为了你,走上了仕途。”
面对女儿,岑琼兰语气温和些许,保养得体的面庞上坦然留下岁月的痕迹,皱纹是她征战杀伐的勋章,她并不避讳,也没有特意去做医美。
岑稚许还以为先兴师问罪的,会是她休学回国的事,没想到谈及感情,她随口一说,“他走什么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琼兰哪里不明白她,“你随口说的话,他当真了吧?”
当初两人的事水到渠成,岑稚许又不吝啬夸赞,说傅斯年身上的气质很干净,儒雅,清正,家境和教育环境的缘故,使得他身上多了一点许多人没有的风骨,男人身上有一点风骨是利器,轻描淡写杀人于无形之间,最适合做外交官。
傅斯年有自己热爱的天文事业,从某种意义上说,跟刘老的坚守很像,因此岑稚许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负担。
她并不觉得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会为了爱情昏头。
哪里知道,世上不缺头脑清醒的聪明人,同样也从不缺疯子。
岑稚许表情不太好看。
岑琼兰叹气,她的目的并不在这个,宽慰说,“你现在这个年纪爱玩也正常,年轻人不多经历几段感情,哪里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只不过,你逢场作戏……”
岑稚许纠正,声音难得乖巧,“不是逢场作戏。”
岑琼兰笑笑:“那就是动真感情了?”
“哪来那么多真感情可以动。”岑稚许说。
岑琼兰:“都传到我这了,你自己也觉得不体面吧?这次碰上傅斯年,或许还要算你眼光不错,人家情绪稳定,对你的挽留也隐晦。要是碰上死缠烂打,跟你闹个鱼死网破的,你又怎么办?”
岑稚许咬唇,没有说话,岑琼兰看穿她的心思,“我并不干涉你谈恋爱,你想玩,往高了玩,天塌下来都不要紧,有我给你兜着。”
“……妈妈。”岑稚许小声唤她,有些意动。
岑琼兰特意把她叫来,重点全在后面,“我只是想告诉你,游戏开始前,彼此都要对规则心知肚明。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家,还想全身而退,太贪心。”
岑稚许原本没怎么听进去岑女士的话,眼前只一闪而过谢辞序那副又劲又不好惹的面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始,就要谋划退场的路吗?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岑琼兰的助理就过来提醒她该和亚太区的ceo谈话了,只能匆忙结束对话。
令岑稚许意外的是,岑琼兰没有责备她,只是停了她那张无限额的黑卡,大有让她施展拳脚之意,尽管没有明说,岑稚许隐约领悟过来,要是完成岑女士留下的试卷,她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再受到约束。
临行前,岑琼兰拢了拢昂贵的毛衣开衫,对她说:“阿稚,你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才会质疑我的安排。对赌协议晚点发到你的邮箱,想好了再回复我。”
——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你会变成下一个我。
岑稚许读懂了岑女士的话中含义。
她并不觉得一定会成为谁,哪怕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脉。
“一路平安。”
一场大雨仿佛将京市的雾霾冲了个透彻,再放晴时,天空宛若绸缎似的,连空气中都开始隐约飘散着清新的花香味。
五年一度的sui国际珠宝答谢宴搭建在一座豪华游轮上,受邀名单都是权贵名流,内场和外场都有安保严格值守,里头再如何繁华,也没办法窥视。
谢辞序不喜交际,要不是家里逼迫,也不会支着腿在角落里品香槟。
“今天难得一见的谈家小公主都赴宴了,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你倒好,在这里藏着掖着,就这么见不得人?”
好友端着杯白葡萄酒走来,也不顾谢辞薄凉的眼刃,自顾自地跟他碰了个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
谢辞序只想图个清净,连海浪的声音都不想听,对冉颂舟那张浪荡公子哥般的笑容视若无睹,“不会说话可以滚出去。”
冉颂舟被骂也不觉得丢面,笑了声,“滚什么滚?把邀请函扔了的人都在这,我这个正儿八经拿着邀请函过来的,滚出去像什么话。”
谢辞序凝着眉不言,挥挥手,让人将香槟撤走换一杯,冉颂舟则自顾自地坐下,惹得谢辞序抬眸睨他,“你怎么不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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