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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梦看了我许久,面色略带忧虑,“少侠真就不怕我等是歹人?”
“不怕,不怕,你说便是。”一个元婴大魔尚且拿我束手无策,我还能怕这三个小丫头。
飞梦满脸无奈,“少侠当真是生性单纯。”
说完她便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望着群山抱膝坐了下来,“若是以往我必不会对他人轻言半字,但在这重山峻岭之间,面对少侠如此仗义之士。今日我便一吐为快,至于少侠听完信与不信都可。少侠当真不知炁奴为何意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我从没听过这词,我娘也不知。”
“那便从头说起吧,众所周知,修仙之人需吸纳天地灵炁,灵炁浴体,才可通顺经脉,提炼修为,开悟得道。灵炁于体内周天运转,化为灵力,便可施展神通。故而想要提升修为,集炁便是重中之重,只有体内灵炁充裕,才有望冲破限制,突破境界。少侠为同道中人,自当明了。”
我听到这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飞梦立刻就察觉了,“少侠,是我说错什么了?为何感觉你有些沮丧。”
我也很少遇到可以倾诉的机会,毕竟整座清漓山就只有我和清漓两人,而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与我促膝长谈之类。
“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自己感慨罢了,我自入金丹境后,就再也集不了炁。所以修为才一直停滞不前。”
“怎会如此?”
“我也不知其中缘由,平日无论我集多少炁于体内,只要顺着奇经八脉游完全身,那些炁便会凭空消失,一点也留不下。所以现在身上仅只有丹田炁还存有一些。”
我越说越觉得失落,要说在清漓山上集炁,那应算是易如反掌,可我每日竭尽全力修炼,最后仍是一场空,这一年来我都不知道已经集了多少灵炁,消失了多少灵炁。
“只有丹田炁,那岂不是……”
我望了她一眼,再次垂下头,“是啊,就和筑基境的后学一样,连五行灵根也激不出。”
飞梦并未接话,只是皱眉思索,半响后终于还是摇头放弃了,“抱歉少侠,我自问也读过诸多修行要义与秘籍法本,可如你这般的情况确实是从未听说过。恐怕你还得请高人指点迷津才行。对了,你娘不是有大神通之人,为何不去问她。”
“我娘?”
我除了一个劲的苦笑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早在大半年前,我就已经问过清漓,毕竟要说高人指点,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清漓还高的人来。
还记得当时,我们于石桌对面而坐,我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情况告知了清漓,炁从哪来,怎么入的丹田,又怎么在筋脉中游走,最后又是怎么凭空消失,当时的身体又有何感受,每个方面我都描述的清清楚楚,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清漓则全程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言不,也未移开过视线。
等我终于说完后,清漓依旧没回一个字,我眼巴巴的望着她,满怀期待又无比急切的问道,“娘,我到底该怎么办,炁集完都没了啊!”
清漓慢慢起身,看着我默默吐出了四个字,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再集便是。”
说实话,她要不是我娘,我早就……哎,现在想想就只有心酸。
“算了,还是别管我了,继续说你们的事吧。”
飞梦显然读懂了我提到娘时的表情,于是只给了一个安慰的笑,并未继续追问。
她拉回思绪,转而便是一脸愤恨和幽怨,“虽三百年前的天地浩劫使得灵炁外泄,可如今修仙者众多,金丹之后所需灵炁极大,而充裕的炁源之地又长久被各派或是强者所占,再加上天雷浩荡,便开始有人想出些歪门邪道来。”
“你是指双修之法?”这一点我却是极为赞同,前几日从兴安嘴里听见的描述根本就与邪法无异。
“正是,所谓双修之法乃是魔教中人从妖邪精怪那里所学来的采魂之术。妖邪以此术采食凡人精血,道者修为,中术者必然形如枯槁,甚者当场毙命。魔教习得此术后加以改造,便成了这双修之法,以男女交合为媒,修为强弱为规。双方交合期间,修为高者便可吸取低者体内灵炁。而修为低者不仅灵炁被窃,精魄也会日益受损。而双修之法是否真的会调和阴阳抵御天雷,其实还未有定论。但对于修为高深的恶人而言,既能满足淫欲,又能夺炁自用,自然便是他们心中的妙法。”
联系兴安曾说过的话,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门派中师傅师娘修为提升极快,旋照的师弟师妹却止步不前。
“只是魔教本就以实力为尊,弱肉强食已为定律,可不曾想,那些自诩正道的大能之士也忍不住诱惑。他们仗着实力压人,便私自圈养修为低者供其双修,而这些受害之人便被称为炁奴。所行之事甚至比魔道还要卑劣。”
飞梦双眼噙着泪,回身看了眼山洞,那里还躺着尚未苏醒的念瑶。
“所以,强迫你们成为炁奴的难道是……”
飞梦猛地站起身,双眼瞪的血红,浑身颤栗的喊道,“对!正是天玄山巽沂宫长老风玄子。”
“他们只是一群为名利长生而搏之人,算不得魔,也谈不上正。”
清漓的话再次于我脑中振聋聩。
我突然觉得,用地域势力,宗门派院来区分正魔善恶才是最大的单纯。
“天玄山的掌门难道也是同恶?不然他为何不管此事?”
我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正气凛然的老者面孔,完全无法想象他的门派会是如此藏污纳垢之地。
“天玄子虽为八宫之,可一心扑在正魔交锋之上,几位长老皆是身边亲信,他又怎会怀疑。况且风玄子乃是空冥大成者,控住十多个炁奴简直易如反掌,根本无人敢泄密。这次若不是我们趁虚而入,又怎能伤得了他。”
“他居然养了十多个炁奴?那念瑶的伤也是拜他所赐?”
一提起念瑶,飞梦的情绪便异常激动。“念瑶才年仅十六,被他折磨一夜之久。其残忍恶行,恕我难以启口。”
“他那么厉害,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想听其中细节,赶紧换了个问题。
“这老匹夫喜爱舔舐女子汗珠体液,我和怜雪为了救念瑶出来,只能假意迎合,怜雪在身上抹了神仙倒。只可惜他修为太高,并未彻底昏死。好在那日正是宗门讲礼,山内守卫空虚,我们刺伤他后,便带着念瑶逃了出来。”
我真没想到怜雪这个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居然会为了同门姐妹,甘愿以身犯险。
而飞梦更算是重情重义,胆识过人,令人敬佩。
至于她是如何从官宦千金流落成了炁奴,我便不想再揭她痛楚了。
“少侠,刚刚所言之事,若不信,便权当故事听罢了,若信,也请权当故事听。我不想少侠如此纯善之人日后因管了我等的闲事遭恶人加害。我迟早会将风玄子老匹夫的项上人头悬于天玄山山门之上!”
“我倒是不怕恶人加害,只可惜无论你所说是真是假,以我现在的修为都帮不上什么大忙,哎!”仔细想想我的少侠之路前途实在是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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