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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那郡主府,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卫子歇裹紧了外套,是先生给他买的。
在拜于温北君门下之前,他还从未度过一个这么暖和的冬天。
“公公贵姓啊。”
又是那个小宦官。
之前在临仙和温北君有过一面之缘的王贵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哪来的贵不贵,姓王。”
“王公公辛苦了啊。”
“哪里哪里,将军为大魏出生入死,咱家只是办些小事,不打紧的。”
温北君偶然间发现王贵的存在。
王贵在元孝文心中的地位高到了一个他未所料及的地步。
他以为像元孝文这种君主是不会轻信于一个阉人的。
他从袖口滑出一张银票,银票很快滑进了王贵的袖中。
“咱家前年去过一遭临仙,不知道将军还记不记得。”
温北君在素舆上昏昏欲睡,好像刚才递银票的不是他。
“那会黄郡守给咱家塞了五百两,将军真是大手笔,随手竟是黄郡守的两倍了。”
温北君还是没有理会。
王贵微微俯下身,在温北君的耳畔轻声道,“咱家收了将军一千两,自然要吐些什么才像话,咱家就给将军递句话,咱家听说齐国那位剑术大宗师,有个弟弟,和他一个姓。”
说罢,王贵也不管温北君听没听到,加快了脚步,推着温北君一路向前。
温北君若有所思。
天下武学有宗师水准的寥寥无几,更何况是天下认可的齐国剑术大宗师,那便是只有陈礼一个人。
至于陈礼有个弟弟,他倒从未耳闻。
只是这件事从别人口中说出也许算是个陈礼的闲情逸事。
可从王贵口中说出…
温北君依旧记得,景初三年冬日,王贵在如今已经覆灭的临仙,反复提及的人。
陈印弦。
自己从入伍起就认识的人,竟然是陈礼的亲弟弟。
温北君想过陈印弦也许有些来头,但没想到真的是凌丕的人。
只不过临仙已然覆灭,他也再无从得知陈印弦到底谋划些什么。
“将军,您这身子骨能不能走到殿上,咱家推着您上殿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看。”
“哦,那本将自己走便是。”
温北君略显困难的站了起来,向着王贵微微点头道,“公公辛苦了。”
王贵这次没有和温北君客套,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双手还托在素舆的把手之上。
“殿内的规矩,将军想必也是知道的。
不可高声语,不可配刀剑。”
“知道知道,本将来过很多次了。”
温北君随手解下琵琶泪,丢在地上,回头望了一眼王贵。
是静静站立的年轻宦官,也好像是在王公街尽头候着的卫子歇。
二人的形态好似都有几分相似,又好像,只是都在瞒着自己什么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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