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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屿推开她的亲昵:“下次还是别给我倒糖水喝了。腻得我反胃。”
&esp;&esp;“还有点时间,要去卫生间吗?”李璨想了想,建议道,“恶心的话,吐了反而舒服一些,唱歌时候也更顺畅。”
&esp;&esp;傅堇哪能真让凌屿苦心喝下的药再被翻出去,她干脆扑在凌屿肩上,为了拖延时间,抽噎地哭了起来:“都怪我。你不要生病凌屿我好担心你”
&esp;&esp;“别碰我。我出汗了,别弄脏你的衣服。”
&esp;&esp;凌屿唇色微白,神情却一如既往的疏离。
&esp;&esp;“……”
&esp;&esp;这可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硬骨头。
&esp;&esp;傅堇故作委屈地抽噎,实际没流一滴泪,因为怕哭花了精致的眼妆。反而是李璨担心地帮凌屿捏着手臂僵硬的肌肉。
&esp;&esp;“这么疼?绷得跟个钢板似的。”
&esp;&esp;“行了,别把注意力都放我身上。我好多了。”
&esp;&esp;凌屿用力抿了抿唇,唇瓣有了些许血色。
&esp;&esp;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到了他们上场的时候。
&esp;&esp;这次,他们以民国时期为背景,女生梳着双马尾,男生戴着黑色平顶帽,身着淡蓝色学生装,白袜黑鞋,而侯夷平则是教书先生的儒雅装扮。
&esp;&esp;凌屿在几人中的着装并不算起眼。可是他的声音太有感染性,一贯剔透的高音带了撕裂感,仿佛钻石染了血,被硝烟粉碎成灰。当舞台追光洒在他肩上,当他开口唱了第一个字时,台下观众均是不由自主地一悸,仿佛一瞬被带回了那个悲哀羸弱、却令人热血沸腾的年代。
&esp;&esp;投影是无穷的人潮与挥舞着的白色旗帜,片源黑白模糊,那些声嘶力竭的呼唤却鲜活而有血色。
&esp;&esp;“拒绝签订丧权辱国条约!”
&esp;&esp;“外争主权,内除国贼!!”
&esp;&esp;下一秒,有枪声响起,‘咻’地,无声地穿透为首的女学生。
&esp;&esp;她沉默地倒下,胸前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染红了她怀中死死抱住的传单。纸张由白变红,人由红变白。还未来得及为逝者追思,子弹又‘砰砰’地接连响起,无数尖叫声混杂着抗议声。在一片混乱中,年长的教师逆向而行,蹒跚着,脊背苍老干瘦,偏颤抖着撑起了无坚不摧的盾,最后一次保护了那些年轻的、还未开花长成的幼苗。
&esp;&esp;“老师!!!”
&esp;&esp;学长和学弟抱住他向前栽倒的身体,而老人温和地笑了笑,颤抖着,指向了远方。
&esp;&esp;是旗帜的方向;是希望的方向;是未来的方向。
&esp;&esp;“快走。”
&esp;&esp;他让他们不要害怕;他让他们不要退缩。
&esp;&esp;长夜总会过去,黎明将会到来。未来,就在那里。
&esp;&esp;而在漫天飞扬的愤怒与希望中,无数炮弹自他们耳边飞过。年轻的孩子跑得更快,却也更容易成为那支枪靶。子弹即将击穿他的心脏,打碎他的血肉,学长便扑了上去,为他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esp;&esp;最后一刻,他回了头,轻轻地挥了挥手。老师不在了,他便是年轻学子的一片天。
&esp;&esp;“走吧。”
&esp;&esp;生者存死志,可移山平海。
&esp;&esp;尚温的宣传书被年轻的学生接过。
&esp;&esp;她疯狂地向前跑,猛地洒出手里血迹斑斑的宣传单,扬起漫天的红雨,又好像拨走旧时代的一片云。
&esp;&esp;有人奋不顾身,在黑夜永眠;有人吹起决胜的号角,带着期冀走向明天。
&esp;&esp;这一曲高歌,名叫青春。
&esp;&esp;当整个观众席都洒下纷扬的《新青年》时,每个人都变成了那个年代的一粒沙,被那年的炮火卷起,焚尽青春;被血与泪模糊着,隐隐约约地摸到了未来。
&esp;&esp;艰难的选择
&esp;&esp;观众席响起了轰然雷动的掌声,不少人热泪盈眶地喝彩。而演播室里等候上场的人员也纷纷起立,不少眼窝浅的男女都已经红了眼圈。
&esp;&esp;“时代有加成,气氛烘托得也好,那个影像记录也是真实的,都是侯老师亲自找的资料,他真的很用心。”
&esp;&esp;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台上演员手挽着手致意。饰演学长的凌屿被傅堇和侯夷平簇拥在中间。本该以侯夷平为最后谢幕,可老前辈却欣喜又欣慰地托着凌屿的手,与他一起,分享着观众的诚挚而热烈的谢幕。
&esp;&esp;凌屿微笑鞠躬,脱帽执意,却在弯腰时踉跄半步,被傅堇眼疾手快地扶住。
&esp;&esp;他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傅堇意料之中地弯了弯唇角,又故作惊慌,悄悄地把他往舞台边缘推:“撑不住先下去休息?”
&esp;&esp;“这么想独占c位?”
&esp;&esp;凌屿话里有话。傅堇笑意稍微有些走样,而凌屿根本看不上女人暗地里的小心思,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并不退场,而是安然地稳在了中心,自如淡定地笑着接受了赛后的采访。
&esp;&esp;直到光幕暂歇,彻底走出舞台、走出了镜头外,凌屿才脱力地倒了下去。黑色学生帽滚落在地,他半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抓着胸口,中山装都被他揉搓出褶皱,撑着地面的另一只手手背爬满了青筋。
&esp;&esp;“怎么了?!”姜如心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焦急地问,“你哪不舒服?”
&esp;&esp;“……”
&esp;&esp;凌屿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傅堇立刻撑起他的手臂,代他解释道:“他好像是紧张得胃痛。上台之前他就不舒服了,现在好像更厉害了。”
&esp;&esp;“是吗,那”
&esp;&esp;姜如心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边扶着凌屿边焦急地接起:“怎么了,我现在忙什么?!”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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