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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南睁眼了,半眯了眼喊:“二弟,二弟呢?”
秦溶一把握住他的手,那手冰凉如铁,却竭力握住他没有气力,喃喃道:“好,好,你在,就好。你,没事吧?”
秦溶点点头,怕他看不到,就说:“谢谢你,若不是为我,你不会挨枪。”
楚耀南长舒口气,仿佛一块石头落地般欣喜说:“幸亏伤的是我,若是伤到你,我一身是口,也对爹解释不清了。”
晚上父亲喊他去房里,秦溶才觉得父亲在医院抽在面颊上那掌奇疼,反令他觉得难言的委屈。
他来到父亲卧房外,听到里面歇斯底里的哭声,母亲牛氏一把拖住他的手向墙角推,低声说:“你来做什么?”
里面三姨太的哭闹声:“就是养只猫狗儿还有几分情呢,更何况南儿一直孝顺你。如今有了亲儿子,嫌南儿知道的太多碍眼,可也不能就杀死他呀!”
秦溶惊得目瞪口呆,这话从何而来,娘难过的向他摇头示意他轻声,就听到父亲咆哮声震得楼板在晃动:“瞎扯淡!我的儿子我不心疼,哪个搬弄是非烂肠子的放这话出来,我剁烂他!”
但这造谣的人其心可诛,但谣言都是云雾,让你找不到方向,国人又都相信无风不起浪,于是秦溶就更是忧虑。他不喜欢复杂的关系环境,他喜欢青道堂的简单,喜欢心直口快的三哥四哥,喜欢五哥的猖狂毫无遮掩,甚至喜欢二哥的老谋深算却不同他耍心机。因为他小,又笨,他们不屑于同他斗。
门一摔,父亲怒气冲冲的出来,一眼看到母亲紧搂在怀里的他,先是愕然,随即揪住他胳膊就往房里拖拽,边拽边踢一脚骂:“你就馋那嘴东西吃?青道堂的小蒋就没教给过你,闹市那种地方是你能待的吗?”
三姨太听了老爷的发泄似是明白了几分,也后悔冤枉老爷,但多少有几分放心这话是谣言。
秦老大顺手抄起案上的痒痒挠抡起就打,打在秦溶腿上,屁股上,一道道的疼痛。他疼得跳起,但腕子被父亲死死拉住,追了他打。
秦溶莫名的委屈,有口难辩,他揉着生疼的屁股,委屈愤懑的目光瞪着父亲,父亲却挥了痒痒挠骂:“手挪开!”
不容分说一板子打在他手背上,疼得他松手,心里后悔得肠子发青。为什么当初发神经送给父亲一个痒痒挠,还是竹板做的,被父亲挪作它用当了家法刑具。
秦老大掀翻他按在沙发靠背上狠狠打几下,打在秦溶身后,打得秦溶躲闪不及,但看父亲那暴怒伤心的模样,他就停止了躲避,乖乖地趴在那里让他打了几下。也不再觉得痛,反觉得自己很可怜。
“你怎么不躲?”父亲停住手喘气,额头都是豆汗。
“我没有错,为什么躲?我没有错爹打我,岂不是告诉世人,南哥是我害的?我没有!”秦溶厉声争辩道,秦老大手中的痒痒挠舞舞,终于无奈放下。
秦老大喘着粗气,痒痒挠指了秦溶怒气难消的骂:“我怎么不清楚不是你去害的南儿,只是我气你如何就让蓝帮上上下下所有人相信是你秦溶暗害的耀南,啊?为什么不怀疑别人!为什么是你提出在闹市停车去买点心!还有,那车平日是阿丹当跟班,如何那天换了个生瓜蛋子!”
秦溶更是有口难辩,他侧头愕然望着父亲,他动动唇想解释,但是又没有想好是为什么?仔细去回想,确实他在门口登车前没有找到阿丹,打开车门四下看,恰见耀南大步过来问他说:“怎么还不走?家中等了回去吃饭呢。别惹爹不开心。”
是耀南毫不犹豫去拉开车门坐上他的车子,吩咐一旁的几名保镖上来一个人。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感念南哥无私的教他一天,嗓音都有些沙哑。再回想上车后,南哥疲倦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还同他说笑着,他努力想那个副驾位置上是小保镖,似乎是眼生。阿丹,难道会是阿丹?秦溶不由心一沉,难道是阿丹为了那日被陷害的事而找人报复楚耀南?
此后几日阿丹突然失踪了,秦溶更是急得四处寻找。
秦老大不知把秦溶喊去臭骂过多少次,弄得秦溶狼狈不堪。他想向父亲表示,自己丝毫没有加害楚耀南的意思,更何况是暗箭伤人。但是阿丹找不到,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楚耀南的病情加剧,夜里突然抽搐,干裂的嘴唇惨白,喃喃的呓语:“爹,爹爹,爹爹留心。”
秦溶找到阿丹,是在江边一个小码头的一艘驳船里。阿丹见到他吃惊的样子,秦溶挥拳打在他面颊上骂“做了就做了,你能躲去哪里?”
秦溶气喘吁吁,愤然的目光怒视着阿丹,阿丹一脸茫然,揉一把滴淌的鼻血,委屈的问:“溶哥你说什么?什么躲?我躲谁?”
“你去哪里了?”秦溶很少暴躁,但此刻都有些心虑交瘁,他失望的望着阿丹,抿抿唇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阿丹晃晃手里的一个帆布包说:“取药去了。阿彪没跟你讲吗?阿彪说,南哥有肺病,经常喘不过气来,搞不好就要丢性命的。那治咳喘病的药只有天津卫的洋教堂医院才有,别人去不放心,就托我去取药。走得急,搭乘一艘洋人快艇,就没来得及跟溶哥你打招呼。是阿彪说他会跟溶哥你讲,难道这小子没说?”阿丹立刻警觉,此刻秦溶也警觉起来,心里觉得对不住阿丹,冤枉了他,但嘴里也不能承认被楚耀南的人暗算,就安慰阿丹说:“我这几日也似乎没看到阿彪,估计大家都为耀南的事上下跑,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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