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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坐在地上没动,裹着西装的手指紧紧攥着布料,指节泛白。她看着萧夙朝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我不走。”
萧夙朝刚吩咐完暗卫,闻言猛地回头,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却在触及她空洞的眼神时瞬间软了下来。
澹台凝霜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语气平静得诡异:“你去帮我买盒避孕药好不好?”
萧夙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他低头,在她汗湿的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哑得厉害:“那个对身体不好,不能吃。”
澹台凝霜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却没觉得安心,反而更委屈了。她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可我脏了啊……”
“没有。”萧夙朝打断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试图给她一点力量。他心疼得快要碎了,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的霜儿一点都不脏,是哥哥没保护好你。”
他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一遍遍地哄:“别哭了,乖,不哭了……哥哥在,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怀里的人却哭得更凶了,像是要把刚才受的所有惊吓和屈辱都哭出来,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也烫在了他的心上。
萧夙朝将澹台凝霜打横抱起,她像只受惊的小兽,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脸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见江陌残带着一队暗卫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如鬼魅般肃立,见了萧夙朝,齐齐单膝跪地:“陛下。”
萧夙朝低头看了眼怀里瑟瑟抖的人,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戾。他暴君的名声从来不是空穴来风,这世间除了澹台凝霜,谁又见过他半分温柔?
“里面剩下的人,”他声音平铺直叙,却带着血腥的决绝,“杀无赦。刚才在场看着的,一个也别放过。”
江陌残没有半分迟疑,沉声应道:“喏!”
顾修寒扶着脸色白的叶望舒和独孤徽诺往车边挪,两人显然被刚才的场面惊得不轻,脚步都有些飘。他回头看了眼萧夙朝怀里的澹台凝霜,眉头紧锁:“现在怎么办?霜儿这状态……”
祁司礼刚把时锦竹轻放在后座,闻言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担忧:“能怎么办?先稳住她,别让她做傻事就算好的了。以后多组些局吧,带她出去散散心,转移转移注意力。”
谢砚之正扶着凌初染上另一辆车,凌初染被打得胳膊青了一片,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听到祁司礼的话,谢砚之猛地回头,眼底戾气翻涌:“组局可以,别再选夜店这种鬼地方!”他咬牙切齿地踹了脚车门,“我特么现在就去让人取缔,不光凡间的,六界之内所有夜店都给我封了!什么傻逼玩意,净藏污纳垢!”
凌初染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还有些颤:“别冲动……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萧夙朝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澹台凝霜的顶,声音放得极柔:“咱们回家了,嗯?”
澹台凝霜依旧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熨帖在他胸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夙朝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随即抬眼看向顾修寒,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修寒,后续的事你操作一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江陌残,派人封锁消息,今晚在场的人,但凡拍了视频照片的,立刻删干净。”
说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声音冷得像淬了毒:“敢私藏的,不用请示朕,直接让他们尝尝硫酸的滋味。”
“喏!”江陌残沉声应下,转身便开始部署。
顾修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放心,朝哥。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留半点痕迹。”他顿了顿,补充道,“御叱珑宫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医生已经在等着了,回去就让他们给初染、锦竹她们看看伤。”
他看了眼萧夙朝怀里蔫蔫的人,语气放缓了些:“还有,咱们这段时间多组些局吧,郊外露营也好,出海钓鱼也罢,多带霜儿出去走走,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总比闷在宫里强。”
萧夙朝“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紧闭着眼的人,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哄诱的意味:“乖宝贝,累了吧?靠着哥哥睡一会儿,到家了朕叫你。”
澹台凝霜还是没动,只是攥着他衣襟的手松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许是刚才的惊吓耗尽了力气,又或许是他怀里的气息太过安心,竟真的在他臂弯里慢慢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萧夙朝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生怕弄醒她,抱着人快步上了车。车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血腥与喧嚣,只留下车厢里一片静谧,和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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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叱珑宫灯火通明,萧尊曜和萧恪礼站在宫门口,远远看见车队驶来,两人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刚才路上听暗卫禀报了夜店的事,兄弟俩眼底都燃着怒火——敢动他们的母亲,简直是活腻了,这笔账,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车子缓缓停在停车场,萧夙朝抱着熟睡的澹台凝霜下车,脚步放得极轻。刚走到宫门前,康时绪就匆匆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焦灼,开口却问:“我家徽诺怎么样?没被那些人……影响名节吧?要是传出去,咱们两国的联姻……”
“联姻联姻,你就知道联姻!”谢砚之刚扶着凌初染下车,听到这话瞬间炸了,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去,“女朋友出事了,你头一件事关心的不是她伤得重不重,而是名节有没有受损、联姻会不会黄?你当她是用来交易的筹码吗?”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怼到康时绪脸上,语气里满是鄙夷:“还说什么‘独孤徽诺没跑去那种地方就没事儿’,她会预言术啊?能未卜先知躲掉灾祸?康时绪,你枉为康盛太子,老子真是打心底里鄙视你!”
他猛地回头,语气却瞬间软了下来,扶着凌初染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初染,慢点下车,身上还疼不疼?”
顾修寒在一旁冷冷地补了句:“人渣。”
祁司礼更是气得抖,抱着时锦竹的手都在颤:“傻逼!徽诺现在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幸事!没成婚之前看清你这副嘴脸,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他瞪着康时绪,声音陡然拔高,“等着,我跟砚之、修寒这就给徽诺找个好人家,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这种男朋友不要也罢,滚远点,别脏了我们的眼!”
康时绪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谢砚之一个眼刀吓得把话咽了回去。萧夙朝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抱着澹台凝霜径直往里走,只留给众人一个冷硬的背影——在他看来,跟这种人置气,都是浪费时间。
宫门口的风带着凉意,康时绪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簇拥着受伤的女孩子们走进宫门,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里一点点溜走。
康时绪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又觉得委屈,竟折返回谢砚之面前,梗着脖子辩解:“难道不是吗?如果独孤徽诺当初不跟着凑热闹去那种地方,怎么会出事?”
这话刚落,谢砚之、顾修寒和祁司礼对视一眼,眼底都燃起了火。他们先分头将凌初染、独孤徽诺、叶望舒和时锦竹送回房间安顿好,又神同步地带上了门。
没等康时绪反应过来,顾修寒已经攥紧拳头,一拳狠狠砸在他眼眶上。康时绪疼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顾修寒冷笑一声:“忘了告诉你,你们康盛现在是萧国的附属国,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什么叫凑热闹?”谢砚之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抬脚就踹在他膝盖上,“她能未卜先知知道会出事?废物一个,就知道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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