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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办坏事,说得就是你。”
初灵姿有些恼:“如果是我做得不好,他冲我来,拿别人撒气算怎么回事。”
“还不懂吗?”陆闻渊倒了杯茶塞进她手里,“指桑骂槐,他这是膈应我。”
“是我错了,”初灵姿攥着手里的杯子,“大人,您要是心里有气就骂我吧。”
“你这认错的速度,”陆闻渊指着她,“我且看你改不改。”
同情他人,以为能帮一把结果却害得对方下场更惨,她想起上回在廊下,小书吏被章积成烫伤,沈潭也想去帮他一把却被聂石开和于知乐拦住,也是这个理。
当时她没多想,现在才明白,聂石开是于知乐也早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长叹一声,看着正给自己倒茶的陆闻渊,初灵姿在心里庆幸,好在跟了个通人情讲道理的少卿大人。
干尸
南郊南秀村一户姓申的农家,老头子打开地窖的盖子正准备下去取些地瓜上来,结果刚掀开盖子便听见“轰”一声,地窖墙壁塌陷了一大块,泥土“扑梭梭”地往下掉。
眼见好容易积攒了一年的收成被埋,急得申老头“哎哟,哎哟”拍着大腿叫唤。
“爹,怎么了?”听见动静的申老大探了个头出来问。
“塌了,地窖塌了,这可怎么好哇。”申老头想哭。
申老大一听也急了,忙喊了老二老三出来看。
好在塌得不算厉害,存在地窖里的粮食还能抢救一番,老大自告奋勇下了地窖,一筐一筐地往上运粮,忙活了半日总算从泥里将一年的口粮全数运了出来。
农家人没地窖不行,等开了春天气转暖,粮便摆不住要坏。
老大思索了一番:“爹,要不我们哥仨在后院墙根外重新挖一个地窖。”
申老头想都没想便应了。
说干就干,兄弟仨各自抡了锄头、镐、铁锨开工。
忙活了大半天,地窖挖了个七七八八,准备收工前,申老大又挖了一锹,结果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申老大发现自己好像挖到了什么。
兄弟三个都很好奇,但是干了一天的活,实在累得够呛,眼看天又要黑了,三人决定明天再一探究竟,从坑里爬上去和申老头说了坑里的发现。
申老头伸手拦住三人:“等等,照老大的说法下面埋的是个铁物,说不准是个铁箱,能用铁箱装的定然是值钱的物件儿,”他探头看了看四周,“这儿是咱们家围墙外,挖出来的东西不算咱们家的,若是被旁的人发现抢先挖出来,咱们不是白瞎了,要我说,你们兄弟辛苦辛苦,连夜将东西挖出来。”
兄弟三个一合计,是这么个理,虽累,咬咬牙决定吃个饭继续挖。
一家人简单吃了顿晚饭,略做休息便又开始挖起来。
天已经黑透了,不得已申老头在地窖口挂了个油灯给里面照明。
兄弟三个轮流下去摸索了一番终于确定了铁物边缘的位置,接下来挖就完事。
看起来像是个铁皮箱,但是令几人没想到的是,这个铁皮箱比想象中大得多。
三人不知道又哼哧哼哧挖了多久,终于,铁皮箱的整个样貌显露出来。
申老头从地窖口扔下麻绳的一端,申老三一圈一圈地将铁皮箱捆牢,爬上地面,四个人卯着劲地网上拉。
铁皮箱沉得出乎意料,申老头喜出望外,认定里面一定是宝贝,金银首饰可都是沉甸甸的。
四人使了吃奶的劲将铁皮箱从地窖里拉上来,腊月寒冬的各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申老头热的脱了最外面的袄子,往手里呼了口气,搓着手就要去撬箱盖。
申老大拦住他:“爹,您歇着,我来。”
他“呸呸”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抓起撬棍“咯吱”一声,铁盖被撬出一条缝。
随着撬棍用力往下一压,整个铁盖被撬开,从铁箱里带出一阵灰尘。
四人八只手胡乱地在脸前挥舞着,企图挡掉灰尘。
灰尘逐渐散去,四人迫不及待地将铁箱围住,申老头举起油灯往里一照,心凉了半截,一箱子的草木香灰。
“不可能,掩人耳目的,宝贝肯定埋在里面。”申老头不死心,忍着扑腾起来的灰在里面扒拉。
扒拉了几下,手好像碰到什么硬物,申老头心里大喜:“摸到了,摸到了。”
几个儿子闻言也顾不上被呛得咳嗽,一起上手帮忙。
可当硬物被挖出来,几人看清了的时候,几道重迭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大理寺的仵作房里,一具被吸干了水分的干尸半蜷缩着放在检验台上。
干尸表面呈黑褐色,面部依稀可辨,用手按一下,表皮似乎还有一点弹性。
庆谕错愕地看着检验台上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干尸。
许老头也极少见到,他像看什么珍稀物件似的一圈又一圈地绕着看:“咱们这个地方虽不如南方湿润,不过也极难形成干尸,这具干尸的形成多半与同时存在铁桶内的草木香灰有关。”
“没问你怎么形成,能不错查出死因?”陆闻渊敲着门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许老头摸了摸下巴,“再怎么说能到这种程度的干尸,少说也死了二十多年,死因哪有那么容易查,年轻人,要有耐心。”
“成,”陆闻渊从善如流,“明日这个时辰,我来拿结果。”
许老头看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干尸:“庆谕,过来,难得一见,好好看看,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碰上一具这种干尸。”
庆谕扯了扯嘴角,心说碰不上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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