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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薛文远感恩戴德地扛,牺牲你岑琅又算什么呢?”
岑琅的眸子颤着。
被陆念说中了,这滋味很不好,但她反驳不了。
陆念却是笑容明媚:“话说回来,岑太保保不住薛家,难道还会保不住你?保你又不是只能靠和离。”
岑琅一愣,下意识地,她想问“如何做”。
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只瞧见陆念突然抬起了手,向她探了过来。
岑琅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但对上陆念那笑里含刀的目光,她心中一颤,脚下似是长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
而那只手落到了她的后脑勺,抽出长钗,顷刻间岑琅的长披散下来。
釜底抽薪般抽走了固定髻的长钗,其余头面失了倚靠、纷纷落地,叮铃哐啷声中,玉簪裂开、碎片四溅。
丫鬟惨白着脸,想叫又不敢叫,只用力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看着陆念。
岑琅在这动静中回过神来:“你……”
“我心情好,给你指条路,”陆念把那长钗塞到岑琅手中,笑容蛊惑,“绞头吧。你在岑家当尼姑,你祖父能把光着头的你押回薛家去?
畏畏尾,等着别人救你?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趁着薛文远只是被扣在顺天府,没有定罪,你赶紧自己想想办法吧。”
陆念说完,偏转头给阿薇递了个眼神。
阿薇冲她莞尔一笑。
陆念没有再管岑琅,由闻嬷嬷陪着走出雅间,往后院去了。
雅间里只剩下阿薇和岑琅主仆。
阿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岑琅的脸被披散的长遮盖住,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她的手紧紧握拳。
阿薇瞥了眼她手中的钗,暗想,但凡岑琅手上有些力气,这钗子恐要变形。
但显然,岑琅没有那个手劲,就像她本身也没有不管不顾地蛮劲。
阿薇冲那丫鬟道:“给她梳头,这雅间等下还要迎客,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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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听说过陆念的疯劲。
今日见了陆念本人,此刻正是心潮振动之时,也不敢惹阿薇,只能看岑琅。
披头散总不是一回事,她怯生生劝:“奴婢先给您梳头吧。”
岑琅没有动。
她像是整个人混沌着,几次张嘴,却没有出声音来。
阿薇看在眼中,问:“你想说什么?说冤有头、债有主,我母亲和岑氏算账,不该算到你头上?”
岑琅“啊”了声,喃喃道:“我比她小好几岁,当年为难她的又不是我……”
“然后呢?”阿薇冷声道,“岑氏大把大把银钱拿回岑家,差不多三十年!
你现在几岁?你过去吃的穿的用的,是你祖父的钱吗?不,是从我们定西侯府里吸的血!
你一点都不无辜,你的锦缎绫罗,你的金银饰,本来就是我外祖母留给我母亲、留给我的。
你们占了去,你有什么脸面对我母亲大呼小叫?”
“我姑母她……”岑琅怔愣了下,有些疑惑,“她拿侯府银钱、贴补岑家?”
“她还毒杀了我的外祖母,要不是杀人在前,她会去庄子上过年?”阿薇的语不快,咬字却清晰如刀,“我母亲从未错怪过你们岑家!只有你欠她,没有她欠你们分毫!”
岑琅的肩膀缩了下,心慌意乱:“我不知道……”
“不知者无罪?”阿薇讽笑,“那你现在知道了。”
岑琅已然失魂落魄,被丫鬟扶到椅子上坐下。
小丫鬟的手抖得厉害,几次扯到了她的长,岑琅都没有呼痛。
长被重新盘起,只是显得凌乱,小丫鬟只得把斗篷的帽子覆到岑琅头上做遮掩。
阿薇抬手指向门口:“现在你可以滚了。我母亲没有跟你计较,是她大度。”
岑琅的身子晃了晃。
陆念大度?
这恐怕是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可陆念是笑话,她岑琅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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