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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暖烘烘的,弥漫着一丝腌制肉类的酱香。背景音是电视里播着的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亲爱的朋友絮絮叨叨地忙着。纪舒遥窝在沙发上发呆,她甚至开始有一丝怀疑,不久之前的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
把羊排刷上秘制酱料封了起来,忙活告一段落的季禾在沙发上坐下,看出了纪舒遥的不对劲,
「怎麽了,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啊」。
「周翊出轨了」,
纪舒遥直直扔出一句炸雷。
「不可能,周翊不可能出轨」,季禾简直惊呆,下意识觉得她一定误会了些什麽,本能否认。
「我亲眼看见的」,纪舒遥又补上一句,直直看着季禾,眼神空洞。
接二连三的轰炸,季禾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那你怎麽....」
「我怎麽这麽平静吗?」,纪舒遥一笑,眼睛亮亮的,却像个没有被抽走灵魂的布娃娃。
看着她这样笑,季禾心疼极了。认识纪舒遥这麽多年,季禾知道她大部分时候都非常隐忍,尤其是面对痛苦,从不过多展露自己的情绪。
纪舒遥说过,她总是觉得自己一旦脆弱,就败了,虽然也不知道败给谁。
「那我该怎麽样呢,阿禾?」她喃喃,
「冲进房间把那个女生揪出来吗?然後呢,发疯?哭?扇周翊的脸?质问他逼他解释清楚?还是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最後要怎麽收场呢」,纪舒遥表情很冷静,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她张嘴讲话的那一刻开始,眼泪就在不停往下掉。
季禾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试探得问,「那他知道你知道了吗」
纪舒遥摇摇头,「他跟我说是去贵州出差」。季禾满脸疑惑,「那你怎麽发现的?」
她这才又想起那个来自未知联系人的简讯。
季禾关注的点有时候很奇怪,她纠结於到底是谁发了简讯给纪舒遥。
纪舒遥猜是某个认识自己的人或是周翊的对头。但现在她觉得不重要,关键的是周翊现在出轨坐实了。
季禾迟疑地问,「那...你想分手吗」。
纪舒遥一时无言。
外面天色暗下来,屋里很安静,电视里的选秀还在播着,而烤羊排的香气渐浓。
理智告诉纪舒遥,必须要分手。但九年的感情,周翊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谁又能真的手起刀落,杀伐果决。
她知道自己依然爱周翊,既是爱也是习惯。
季禾不知道该怎麽劝,出轨这件事,她实在没办法张口说,原谅他吧。
她认识的纪舒遥,不可能装作无事就此揭过。但从内心深处,季禾不希望他们分手。
她知道,於纪舒遥来说,周翊是长久的,安全的,温暖的处所。他们用了漫长的时间卸下各自外壳,终於袒露彼此隐藏的伤口,相互疗愈,相互陪伴。共同建立起一个与他们二人而言安全的世界。这不再是一时荷尔蒙使然激情上头的爱或不爱丶在一起或离开,而是是否要打破这个亲手建立起的世界,走上新的路。
换做自己,这份勇气,季禾扪心自问是没有。
那天晚上,纪舒遥是在季禾家里睡的。两人都喝醉了,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直接睡在了地上。
周翊这次「出差」,去了一个星期都还没回来。除了被纪舒遥撞破的第一天,他每天依旧像从前一样,跟纪舒遥发微信,只是不再打视频电话。
也好,她并没有想好该怎麽面对他,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她并不是个好演员。
周翊开始有点奇怪,为什麽纪舒遥的态度好像冷冷的。但本身自己已经是烦事缠身,焦头烂额,他无暇顾及太多,也并没有细想。
「要分手吗?」,
这个问题在纪舒遥脑子里盘旋了几天。
而关於问题的答案,纪舒遥一直没想清楚。因为还没等她作出决定,就发生了另一件事。
纪钊极少给纪舒遥打电话,所以当正在上班的纪舒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心里已经「咯噔」一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岑小双被警察带走了,一大早,从中介直接带走的。
电话那头的纪钊着急得语无伦次,舌头甚至还有些僵硬,猜是昨晚宿醉未醒。听着电话,纪舒遥就有些头皮发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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