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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郎被踹倒在地,奢华繁复的烫金长袍像倾泼的茶零零碎碎洒了一地,他却未有丝毫迟疑,立刻弹起来,恢复原样,像刚刚那样双手撑地跪好。
踹倒崔玉郎,崔白年好似有些悔恨,探身伸手,咬牙切齿:“不要总是作这样不屑的表情——为父说过很多次,你怎么就不听呢?”
崔玉郎埋。
京师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在逼仄狭窄的马车中,像一条案板上半死不活的鱼,眼睛鼓鼓的,嘴里吐出泡泡,卑微地祈祷求饶。
父亲火时,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平息怒气的方式。
崔白年缩回手:“你以为,讨好女人很丢脸?”
崔玉郎摇头。
崔白年彻底扯下儒雅的面目,神容肃穆:“别说讨好女人,为了崔家,为了重振崔氏门阀,便是叫你去讨好男人,也是理所应当!”
崔白年厉声:“背族谱!”
崔玉郎立刻低声轻吟:“清河崔氏兴盛于大唐,后至魏晋,衣冠子弟,山河善士,族谱记,家世衣冠,宗父睦之,为司徒;兄颂之,为太尉,宗族一百七十二人生长于骄溢之处,多居贵位者,后壮为郡族姓,余财百万与兄子,诸孺号曰圣童——”
嘴里唱的,都是百年前的盛世。
是他崔白年只耳闻,从未亲见的热闹。
每听及此,崔白年便如坠甜蜜温暖的梦,周身包裹的是比少女肌肤还要丝滑的绸子,他被人高高驾着,凌驾在世俗之外,宗族梦境般的绝对强大,让他瞬间忘记小时一口白馍配上一口水泡菜就过活一天的窘迫,忘记在父亲破洞的亵衣上看到一只吸血吸得肚子鼓鼓囊囊的虱子,忘记母亲死时睁大双眼告诉他,她小时净手用的掺了珍珠粉的人初乳,泛黄的乳汁将她的手养得白如雪、嫩如豆腐
崔白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吸吮着梦里,母亲口中那醉生梦死的初乳。
大魏前,南梁还固守着“九品中正制”,门阀高高在上,言出法随,皇族亦无法动摇门阀的根本。
大魏马夫皇帝横空出世,盘踞东南,收复倭人占据的岛屿,另辟蹊径自海上强攻,一点一点戳破了门阀的美梦,自封爵、削兵、收地、征税一步一步削弱士族门阀的势力,再开科举、提寒门、加藩宗室、广选良家子一步一步增强皇权的集中和权威,他耗费四十年完成了一场没有流血的战役,门阀士族被隔绝在了权力中心以外,空守着太祖皇帝“赏”下的爵位,低不下高傲的头颅,也脱不了士族那长满虱子的旧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缓缓地陷进岁月的流沙中。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士族门阀的荣光,他没有享受到,但成王败寇的屈辱,却镌刻进了他的骨髓!
若他早出生一百年,他可以匍匐在下等人的躯壳上,掌控山河九洲!
他不是生来就是失败者啊!
万幸
万幸,他遇到了昭德帝和靖安这对兄妹,一个愚蠢,一个重情,身上竟没有半分那马夫皇帝的气魄和血性——这岂不是正好证明了门阀天赋之说吗?!太祖只是贱民中的异类,而昭德帝和靖安,才是贱民的常态!
“玉郎——”崔白年咬紧后槽牙:“玉郎!”
崔白年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唯一的子嗣。
崔钰的生母,只是靖安身边一个女官。
靖安将“赏”人示为友好,在结盟之初,便将那女官“赐”给了他,女官产下崔钰后便撒手人寰,崔钰明面上的生母是他精挑细选的续弦,同样出自士族门阀的琅琊王氏——没有人知道崔钰身上一半流着崔家的血,一半流着贱民的血。
杂种。
崔钰是个杂种。
但他没办法,他没有别的儿子,他只能抬举这个杂种——哦不,他曾有过别的儿子,崔钰五岁时续弦王氏为他产下一子,百日未过便已夭折,妾室也陆陆续续有过孩子,有的生了出来,却也活不长,有的甚至未见天日,便胎死腹中
他只有一个杂种。
崔白年眸底里的复杂纠集,像缠成一团的线,密密麻麻地绕在崔钰身上,瞳孔猛地放大,线团便趁势收紧,似要将崔钰勒死一般!
“傅明姜能让我们和靖安更加紧密,傅明伯是个只知憨吃的胖子,胳膊断了拿不起笔,早就成了个废人。靖安的指甲根部已经泛青了——”
崔白年指了指手背,躬身向前:“她的心疾活不了几天了!靖安想把‘青凤’传给傅明姜,你就要掌控傅明姜,靖安是头虎,傅明姜是只猫,是骑虎难,还是拎猫难啊?”
崔玉郎始终俯身,笔直的后背像被雷电击倒,倾泻在地的松柏。
“你房中的林氏——送走吧。”崔白年眉毛压眼,充斥着不耐:“傅明姜看得上你,是你的本事,你搞个林氏在家里放着,已经很不合时宜了,你要画画,林氏就陪着你画画、抚琴、吹箫你让傅明姜怎么想?你让靖安怎么想?你不把傅明姜伺候舒服,靖安怎么会全心帮我?”
崔玉郎继续躬身,很温顺答道:“是,我回去就将林氏送走。”
“不止送走。”崔白年弹了弹指头的碧玺扳指:“卖到窑子去,或是送回北疆充作军妓。”
崔玉郎脊背一僵。
“你作践她作践得越狠,傅明姜就越高兴,你人都送走了,何不把事情做漂亮些?”
崔白年声音很低,伴着车辙碾轧青砖石板地的声音,听上去“瓮瓮”的:“你要记得,若在以前,你连‘崔’这个姓氏都没资格冠,你只能做崔家的管事或是铺子上的东家,你如今能好好跪在这里,听京师千万人称颂你‘玉郎’,是为父心慈手善,为你套上了一层遮羞的皮!你娘,生你那个女人,是个贱民,是最最低等的女人,没有头衔、没有家世、没有银钱、没有权势”
“是为父!是为父疼你、爱你、怜惜你,不惜偷梁换柱,让你同时拥有了崔家和王家珍贵的血脉!”
崔玉郎双膝紧贴在蒙着一层薄薄羊绒毯的车架上,漂亮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不知流转过几多情绪,他唇色煞白,如同一支午夜谢掉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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