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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郝家这艘船,已经腐朽不堪,肉眼可见,那船头已经下沉。
郝江化跑了,留下这一摊子,她还压得住船尾吗?
一时彷徨,院里却忽然传来熙攘,紧接着有人大喊,惊慌地跑步进来。
“大奶奶,外面有很多人,好像、好像是来闹事的…”
李萱诗闻言,立刻走出去,郝家众人也跟着,郝江化不在,她自然就是主心骨。
开阔的庭院,大门外莫名汇聚不少村民,冲着这边指指点点,口里似乎还在说骂着什么。
这些人大多是郝家沟村民,有些人相对面生,但粗看也应该是龙山镇上的村民。
双方互望,这些人叫嚷起来,挥手相告,竟然引得更多的人。
人群里挤出一个瘸腿老汉,拖着腿脚不便,自带着竹凳,一屁股坐下。
李萱诗一看这人,正是郝家沟的前支书郝新民。
还在疑惑,门外的人群已经咋呼开来。只见郝新民一抬手,就有人吹唢呐,有人哭喊,
甚至有人还裹上白毛巾,扯上白布,好似哭丧。
“哭丧跑到郝家来了。”李萱诗面一寒,“去把他们喊走。”
保姆们还没到大门口,外面就有人往里面丢东西。什么泥土啊,臭鸡蛋,易拉罐、烂菜叶等等。
“快,快把门关上!”
冒着被砸的风险,郝家的保姆丫头们,连忙将铁闸门关上,甚至反锁;不可避免,她们都遭了殃,被糟践一身的恶臭。
“快,快回去!”众人急忙回撤,回到大厅,有人惊慌,“坏了,大小姐还在院里。”
“萱儿。”李萱诗心一急,正欲跑出去,就见徐琳已经抱着郝萱回来。
在一众女人里,徐琳的运动素质不错,这也和她常年健身和越野爬山的习惯有关。
郝萱被吓得哭出声,趴在母亲怀里,徐琳忧心说,郝萱刚刚差点被砖头砸到。
到底怎么回事。李萱诗直接打给派出所,要求将这些村民清退。
电话里,龙山派出所冷冷淡淡,民事纠纷,我们管不了。
民事纠纷?疑问,很快有了答案。
隔着铁栅栏,还是能从缝隙看到门外,外面的村道,站满了人。人越来越多,不说人山人海,但也成鼎沸之势。
人群里扯起横幅,上面写着“欠债还钱”、“丧尽天良”等等,有人甚至开始披麻戴孝,要是没钱,就死在郝家门口。
周围更是奏起哀曲,吹拉弹唱,甚至是白事鼓乐。更有走街神器的大喇叭,用哭腔叫骂各种国粹。
没有江南某皮革厂倒闭的跳跃,但骂起来也是不给脸面。
“郝江化、王八蛋、吃喝嫖赌、骗人钱。都是村民血汗钱、卷了就跑、不要脸…”
“还钱!还钱!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有本事抢人钱,没种开门呐,开门啊…”
群情激愤,郝家众人却只能龟缩在宅子里。
在一片叫骂声里,李萱诗渐渐明白,全是郝江化惹下大祸。
这王八蛋不仅仅把她的钱拿去投项目,甚至还做起中间商,被所谓分红蒙了心,居然傻傻地把村民的钱担保金汇给郝留香,结果对方全卷走了,一分钱也没到政府公账,相反政府还要垫付给村民的分红款,本就赤字的地方财政根本撑不住。
郝留香那个临时办公点就是个屁,空壳子。
联合调查组进驻,一查才知道,郝留香的资料全是假的,所谓膳食公司和项目确实有,但和衡山是八竿子打不着。
从头到尾,郝留香就是个“李鬼”。
只用百千万装门面,就搂了郝江化等人几个亿,还把村民的钱也全吞了,一点汤渣都不剩。
风声突然被传出来,村民们再也坐不住。
跑去县政府,好家伙,人直接跑了。
再一打听,郝江化这个王八蛋还可能杀人,这要跑到国外,这钱还要不要得回来。
村民们越心慌,越容易生变,这时候作为老支书的郝新民站出来,要给大家争取说法;政府不会坐视不管,但我们必须把郝家围住,不能让人给跑了,必须要给我们承诺,给我们公道!
还我们的血汗钱!
众怒难犯。郝家女人们没了主意,反正眼下,谁出去,谁就受罪。
李萱诗一连几个电话,总算有警察来走个过场,但也只能如此;都是乡里乡亲,这受骗的村民里,大多也是这些民警的亲戚甚至是长辈。
拼着警察不干,难道还敢跟亲戚长辈动粗,只能一番劝阻,然后乖乖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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