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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甲大人逛过的青楼,查明这位大人的确在一日醉酒之后赊下酒钱至今未还;又去查了乙大人,其夫人绘声绘色说自己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是那起子小人嚼舌根才传出的闲话。
再去查丙大人时,那小妾一口咬定自己早在先老爷去世之前就与大人私定了终生,多问两句便竟哭闹着要寻死;查到丁大人时,丁夫人非但不给检查嫁妆的账目,还将上门的十六卫轰了出来……
一整日下来,方临渊的头突突地直痛。
全是些烂账,他干脆根据林子濯给他的卷宗,不管什么结果,挨个填完了审查明细,便直接换下一家。
四家查完,天色也渐晚了。
“着实比打了一天仗还要累。”离开丁大人家时,方临渊按着太阳穴,对跟在一旁的李承安说道。“几时了?若到了戌时,今日就收队吧。”
“还有三刻才到戌时。”李承安在旁侧捧着那本案卷,说道。“后头还有一家豢养外室的,将军,查完了这个大概就能收队了。”
方临渊只觉腰背都脱了力。
“走吧。”他一把拿过那本案卷,只飞快扫了一眼地址,连那官员的名字职衔都没管,便打马朝着那地址的方向而去。
李承安则一把将案卷揣在怀里,对身后的十六卫们扬了扬手,便跟上了方临渊的脚步。
这一户人家在荣昌街旁的春来巷里。
春来巷中住的多为周遭的富庶商户,多为三进的院子。
方临渊领着人一路行来,坐在门外阶上的百姓们纷纷起身避让,待他们走过了,又趴在门口探着脑袋,看这些军爷是去抄谁的家。
方临渊停在了案卷之上那户地址的门前。
也是一座三进的院落,院门紧闭,门前栽着三五棵茂盛的桃花。门上还悬着冬日留下的桃符,上头字字娟秀,是女子常用的簪花楷书。
方临渊朝着那户门前扬了扬下巴。
李承安便带着两人下了马,上前去敲了门。没一会儿,便有个下人模样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来,满面堆着笑意。
接着,她抬起头来,便看见了方临渊等人。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当即后退一步,便匆匆要将门关上。
嚯,看这架势,这一遭好像抓到真的了。
前头敲门的李承安当即神色有些兴奋,一把按住了门扉,抬头看向方临渊。
“你们是什么人?”那妇人警觉地问道。
旁侧的十六卫当即上前,将院门大敞着推开了,立在两侧说道:“我等奉命前来查访此处,锦衣卫令牌在此,凡抗命者,皆拿入狱中候审。”
那妇人吓得停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她身后簌簌的桃花深处走出来了个年轻夫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容貌娇柔妩媚,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幼童。
“张妈妈,外头是谁?”她探头过来张望,扬声问道。
听上去是南方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软而轻柔。
那妇人连忙回头:“夫人快先带着少爷回去,不过一群不知哪儿来的丘八,奴婢这就打发了他们。”
那夫人闻言一惊,赶紧抱着孩子回了屋。
方临渊眉心微微一动。
见人就躲,又只有女眷,这家人必有古怪。
而旁边,李承安的神色都变了。
丘八?!
这妇人狗胆包天!他入十六卫至今,还没被拿人用这样粗鄙的词称呼过!
“来人,即刻入内搜查!”他脸色一黑,当即命令道。
却见那妇人往门前一堵,神色虽仍慌张,却摆出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高声说道。
“此处可是当今五殿下、徽宁公主的私宅,你们哪里来的人,敢在这里放肆!”
作者有话说:
赵璴:既然要谢我,不如……
方临渊:不如我先干为敬!
赵璴:(以身相许四个字堵在喉咙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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