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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实习?报社?
言修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记忆是从三年前那场车祸戛然而止,依旧停留在当京城日报实习记者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给我请假!”栗心见言修不做声,有了猜想。
她有些泄气,拿起手机,在微信搜索栏里输入“报社张主编”,跳出来的却是空白。
“完了。”栗心手一颤,手机掉在被子上,“不就是没请假吗?我们主编居然把我拉黑了!”
这时候栗母第一个回到了病房,栗心想看到了救命稻草,双手合十对母亲撒娇道:“妈,你让爸爸给张主编打个电话,跟他解释一下我真的在住院,不是故意旷工的!”
“心心,你在说什么呀?”栗母也一头雾水,她走过来摸摸闺女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阿姨,”言修淡淡地开口,“心心的记忆好像回到了2021年。”
“什么2021……”栗母眼睛微微睁大,看了一眼言修,又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女儿,“你是说,心心她……”
她突然想起刚刚在医生办公室收到的最后一句叮嘱:“病人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家属不要对恢复记忆的事情操之过急,否则可能会起反作用。这个情况,需要等病人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后,再循序渐进。”
栗母凝视几秒,挤开言修自己坐在床边,抚摸着栗心的手背,温柔地笑道:“心心,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身体,报社那边你爸熟,别担心,啊?”
“好的,妈妈。”栗心甜甜地应道,只是眼底还有一丝茫然和担忧。
她不是没有听到言修和母亲的对话,什么叫记忆回到了2021年?
现在到底是哪一年?
她悄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上面清晰地写着2024年。
这铁一般的事实让她犹如坠入冰窟。
言修被猝不及防地挤到了地上,他狼狈地爬起来,正好对上周煜那阴沉的眼神。
言修用力抿了抿唇,低下头默默退到了病房角落,一副被排挤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栗心自然留意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无声对抗,她装作若无其事,仰面冲着母亲撒娇:“妈,你让这个不速之客赶紧离开,我看到他就讨厌。”
周煜闻言,眼神一暗。
他原本走到了栗母身后,想和栗心再说点什么,听见这句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虽然知道是因为她现在失忆,不认识自己了,却还是有种万箭穿心的刺痛感。
他哑着嗓子:“爸妈,我先回去给心心拿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你们辛苦一阵。现在心心不想看到我,我等下会让人安排两个同性护工过来,轮流照顾心心。”
栗心想说“不用你操心”,但看着父母对这人和颜悦色,又总觉得自己有点白眼狼的既视感,但她瞧见缩在墙角的言修,的确又有种同情。
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重新躺下,背对着周煜不再看他。
在角落罚站的言修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堂堂周氏集团掌权人,也有吃瘪的一天。
周煜走出病房,在电梯口旁的楼梯间看到了刚抽完烟的栗父。
栗父在女婿进电梯前出声及时叫住了他:“小周,你过来。”
周煜看了一眼刚打开的电梯门,顺从地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爸,我是想回家给心心拿一点住院用的东西。”
栗父拍拍周煜的肩膀,一副什么都了然的表情:“你别太在意,心心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才会对你这样……”
“我没放在心上,只希望她早日康复。”周煜眼底的一抹青色愈发明显,自从前天听说栗心出车祸到现在,他已经连续七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下午,好不容易见她的心率平整,在病床前合眼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却突然发现变了天。
他处理再棘手的集团业务,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束手无策过。
“我之前对你嘱咐过,不希望提起心心三年前车祸的事情,是怕她再次陷入危机……”栗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告诉她之前的事情能帮助她恢复记忆,你也不用因为我的话再有顾虑。”
“爸,也许您不相信,我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与其说希望她恢复记忆,我更希望她能好起来,”周煜淡淡一笑,“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记忆消失也抹不掉的。”
-
“爸爸!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栗心本来在缠着母亲,见栗父回到病房,又嚷嚷着要让父亲去和医院担保,准许自己出院治疗。
父亲身上残留着烟味,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在这里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我和医院气场不和!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认床,在这里睡不着就更难恢复了,每天定时来治疗不就好了……”栗心还在磨人。
“叔叔阿姨,我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愿意照顾心心……”言修突然出声。
“心心是有夫之妇,你是有妇之夫,你说话能不能长点脑子?”栗父严厉地打断。
“什么有夫之妇、有妇之夫的……”栗心听得一脸懵,她看向言修,“你,和别人结婚了?”
“叔叔阿姨,你们可能有所误会,”言修正色道,“我和冯曼曼已经和平分手了。”
冯曼曼……是谁?
栗心的胸口突然有种沉闷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房深处,像一粒生命力顽强的种子随时要破图而出,但就是闷在地里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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