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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坂田清志打完排名赛的那天晚上,切原赤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或许该称之为噩梦吧。
他梦见自己过去打伤的人全部变成了坂田清志,但他们身上的伤远比自己记忆中的要严重得多,鲜艳的血色扎疼了他的眼睛。
不等他细想,眼前景象顿时化作黄沙四散,重组成另一个场景。
他看见地上躺着许多穿着立海大正选上衣的人。
黄色的运动上衣开出一朵朵艳丽的红石蒜,无情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赤色的月亮悬挂头顶,映在镜面做成的地板,两个月亮溢着狂气的红光,覆于倒在地上的身体,却照不亮他们的面容,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他们都有灰蓝色的长。是坂田前辈。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颤抖着靠近其中一个人,伸手想拨开他额前的刘海,祈祷下面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张脸。
他看不见他的面容。
像是尚未画上五官,也像是被人擦去了一样,上面什么也没有。
但切原赤也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
他的内心一直回响着同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坂田前辈,地上的他们全都是坂田前辈。
他不愿相信,于是一个人一个人地查看,但无一例外都看不见面容。
他越走越远,数不清看见了多少横在地上的无脸人。
愈是查看,他的心情就愈是沉重。
他不敢放弃。
万一呢?万一其中有一个人是有脸的呢?
万一……那就是坂田前辈呢?
这里除了红月和疑似坂田清志的无脸人以外什么也没有,地平线无限地向远方延伸,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切原赤也朝着红月的方向缓步前进,寻找着不存在于此的坂田清志,寻找着或许不存在的出口。
他找不到坂田前辈,找不到出口。
在这无边的黑暗当中,唯有头顶和脚下的红月照明,唯一陪伴自己的是脚底下,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倒影是赤红色的,仿若染血了一般。
他看着那个自己,感觉无比陌生。
恍惚间,他一时分不清哪边才是镜中的景象。
这里太过压抑,压得他喘不过气,因窒息和胸闷而无法思考。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只是下意识朝那边走去。就如同在茂密的森林中行走一般,难以确定自己是不是走的直路,也无法分辨方向。
他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跨越所有障碍,成为最强的网球选手。他的自信源于他的努力,源于努力与天赋共同造就的实力。
所以,他从来对自己的打法抱有绝对的信心。
普通的对手硬实力比不过他,只需要用些基础招式就能轻松获胜。
稍有实力的对手会跟他玩战术,试图拉长比赛,试图激怒他,让他失去冷静。
真是太小瞧他了。在前辈们的帮助下,他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了。就算是他,也是能玩战术的。
他们想玩战术,那自己就跟他们玩,一点一点击溃他们的精神。
前辈们似乎对此颇有微词,但他对自己的控制力有信心,也不曾失手,还凭此赢下了许多比赛。
——一直到今天的那场比赛为止。
普通的招式对坂田前辈行不通,他便想通过攻击手腕等等部位,逼迫前辈露出破绽,赢下比赛。
但他没能做到。
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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