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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童西说:“这样也好,反正总会过去的。”
乔默问:“我们的矛盾也会过去吗?”
她抠着窗帘上的刺绣,半晌,道:“其实我一直在想,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前面刚好有派出所,你大概就真的丢下我,不会回头了。”
乔默紧紧咬唇,原来她看到了,她看到姐姐走掉了。
“不过就在刚才,当我接到你的电话,听见你的声音,我心里又想,无论如何,你还是叫人过来了。”
乔默忍不住哽咽:“我不是有意的,西西,你原谅我。”
“姐,你在哭吗?”她忽而一笑:“少来了,你很少哭的。”
又说:“既然你要跟那个男人一起走,我必须提醒一句,他不一定靠得住。”
乔默回头看看梁骁,然后吸吸鼻子:“是啊,都是过惯了纸醉金迷的人,现在要去浪迹天涯,也不晓得能走到哪一步。”
易童西说:“反正,不管走到哪里,忘江有你的家,累了就回来,没什幺大不了的。”
“我知道,西西。”
通话结束,易童西从窗边望去,看见梁骁一把揽住乔默的肩,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两个用力生存过的人,现在要结伴远行了。
不能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希望时间能够治愈所有人心里的伤,至少,等乔默再回来时,有人能够给她一个真心的拥抱。
这样就好。
易童西返回学校上课,已经是四月下旬的事了。
谁能想到,她刚回来就听见一个八卦,陆盛尧和曾雪在一起了。
原本也没什幺稀奇,只是曾雪住在隔壁宿舍,进进出出难免碰面,虽然易童西希望保持友好,互不干扰,曾雪应该也不愿跟她打交道,但离得太近,女孩子又多,一些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有意无意挑拨几句,一直坐等着看戏。
真是一群小贱人,无聊透顶。
好在五一长假很快来临,周四下午上完课,易童西收拾东西回家,以后也不打算住宿舍了。既然不开心,就离远一点,不勉强,爱谁谁。
晚上她去三姨店里吃火锅,接着又跟三姨去看电影,连看两场,中途收到黎衫发来的微信,问:你跟陆盛尧到底在搞什幺,怎幺弄到这一步了?
她有些意外,手指摩擦着屏幕,一时不知该回什幺。
黎衫又发过来:我听老邓说,陆盛尧和曾雪去开房了,就在刚才。
易童西放下手机,过了一会儿,回:知道了。
她明白朋友们的心思,大家都觉得她和陆盛尧非常般配,不愿看他们惨淡收场。可惜这番美意她只能心领,也只能辜负了。
凌晨十二点半,她和三姨头昏脑涨地从电影院出来,急急忙忙上了个厕所,然后往地下车库走。
“这几天放假,你去我那儿住吧,反正也没人。”三姨说。
易童西道:“那我回去收拾点儿东西,明天再去。”
“好吧。”
她回到自家小区,踩着高跟鞋筋疲力尽地上楼,正掏钥匙的时候,发现有个颀长的人影靠墙站在她家门口,此刻擡眸朝她看过来。
你能猜到吗,是陆盛尧。
这个时候,他怎幺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易童西摸摸鼻子,走上前,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
“你,”她也不知该说什幺,把门打开:“你进来坐吧。”
他随之入室,略有些踉跄,扶着墙,走到沙发坐下。
“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陆盛尧淡淡地说:“我来就想问一件事,你是怎幺做到的。”
“什幺?”
他摇头笑笑:“我交了新的女朋友,你知道吧?她长得没你漂亮,但对我很好,今天我带她去开房,本来,都已经在脱衣服了,”他停下,抹了把脸:“可是我没办法,我讨厌让她碰我,真的不行,我控制不了那种抵触,然后我逃走了。”
易童西攥着手,心跳得很沉。
陆盛尧起身靠近,低头看着她:“告诉我,你是怎幺做到的?教教我吧。”
易童西心里很难受:“你别这样。”
“好,”陆盛尧按住她的肩:“听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保证,不再背叛我,不再玩弄我,那件事,我可以全部忘掉,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易童西感到呼吸困难,她诚实地说:“你忘不掉的,你心里有一根刺,永远在那儿扎着,你永远都会痛。算了吧,别折磨自己了。”
陆盛尧狠狠盯着她,眼眶通红:“你要我求你吗?”
易童西讶异地张张嘴,喉咙一片酸楚:“你……为什幺要这样?我这种人……”
陆盛尧垂下头,嗓音难掩哽咽:“如果你还知道愧疚,你应该补偿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明白吗?”
那是2015年5月的第一天,风很凉,月也凉,她永远记得那个凌晨,有个男人为她红了眼眶。
除了易禹非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他真的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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