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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角分明的下巴渐渐露出,紧抿的薄唇透着冷峻,挺拔的鼻梁笔直,最后是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像是鹞子般锁定了猎物,又像是深潭般令人想要沉沦。
离离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目光痴迷地停留在礼月英俊的脸庞上。
“这是什么?”离离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傩戏面具。”礼月勾起嘴角,笑意里透出一丝戏谑。他松开手,任由离离手足无措地收回手。
面具落回原位,将礼月的脸重新藏了起来,只留下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注视着离离。
离离和礼月隔着一张面具对视,目光交缠,
良久,离离才回过神来,强行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ot;你从哪弄来的面具&ot;
“抢的。”礼月说着伸手揉着离离的发顶。
“你能不能以后别这么野蛮?”离离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吸引有心之人,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当离离以为要大费周章的让小铃铛家人相信他们是很厉害的巫师的时候,礼月却在街头随意地跳了几下,不消片刻,便有一群人自动找了过来。
礼月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代清楚,离离听着,谁知道最后报出的价格却令她颇为诧异。
“怎么要这么多钱?不是说好象征性地要一点吗?”
“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价格已经很少了。”礼月说。
湘西多山,原计划找到小铃铛落洞的那座山洞开坛,但礼月却只说找一个最近的山洞即可。
小铃铛的父母是一对看起来极其朴实的中年人,身着民族服装,双手拘谨地垂在身前,对带着面具的礼月满脸恭敬。
族亲们也围在一旁,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礼家的请不到,请到这个不知道行不行……”
离离心生好奇,凑过去问:“礼家就这么厉害?”
那些亲族笑了,用带着口音的官话说,他们说的礼家也不是本家,本家谁也没见过,都是得了礼家一点指点皮毛的旁枝。
礼月解开腰间的符骨铃握在手中,在今天之前离离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装饰,
供桌上摆放着瓜果羊肉等祭祀用品,香雾缭绕,弥漫在空气中,礼月示意小铃铛的父母上前焚香。
浓烈的烟中,礼月的脚步沉着而缓慢地贴地绕行。他一声低吟,符骨铃再次响起,声音如催人心魄的咒语,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神紧紧抓牢。
礼月的腰肢扭动,手势流畅,像是在空气中写下复杂的禁咒。深色的道袍在他身上徐徐舞动,上面古老图腾的边饰似乎也跟着活了过来,变幻莫测,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
突然,礼月拿起供桌上的鬼鼓,步伐加快,离离发现,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开始无意识地随着礼月的动作摇摆身体,但是谁也无法与礼月同步。
他们的动作有些像在驱逐又有些像在邀请。
蜡烛猛然发出噼啪的响声,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喝声,原始的鼓点和人们自发的祷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驱逐邪灵的咒语。
离离目不转睛地望着带着面具的礼月,他仿佛被什么附体,身体在洞口阳光的映照下,扭曲成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姿态,散发出难以名状的威严,那些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表现出绝对顺服。
祭祀进入高潮,礼月突然停了下来,猛然将身子向后折去,头部后仰,目光透过面具怒视着天空。
众人屏住呼吸,匍匐在他脚下。
铃声再次响起,礼月的身子缓缓板正,他转过脸,朝离离一指,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的洞中。
离离紧紧抓住小铃铛,试图跟着礼月走进黑暗的洞中。然而,一直低头沉默的小姑娘此刻突然放声大叫,声音尖锐刺耳,像要发疯一样。
亲族的人立即围过来安抚她,“娃娃不怕,很快就出来了。”
可是,小铃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疯狂,她大叫着,叽里咕噜地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拼命挣扎着要逃跑。
离离只能抱紧她,转身对亲族的人解释道:“没事的,我带她进去把仪式完成就好了。”
小铃铛的母亲,那位一脸担忧的中年女人试图拦住离离:“可是,从来都不用把娃娃带进去啊,不是只要生辰与供品就够了吗?”
离离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尽量平静地解释:“洞鬼要跟小铃铛说几句话,不会很久的。”虽然她也不知道礼月到底在搞什么。
小铃铛的父亲将自己的妻子揽回身边,低声安抚她:“听巫师的,这个洞是死洞,只有一条出口。”后半句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
离离点点头,这才将小铃铛从父母身边带走,两人走进洞中。
洞内幽暗潮湿,不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回荡在四周,显得更加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加深了洞中的压抑感。
不远处的暗中,礼月依旧戴着面具背对着两人笔直的站着,仿佛一尊无言的雕像。
原本还在吵闹的小铃铛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似乎对礼月充满恐惧,看到他的背影便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离离感到她的手冰凉,于是低声安抚道:“别害怕,一会儿就好。礼月是好人。”
黑暗中也能看出她对两人的不信任来,她在离离的手中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开始拳打脚踢。
离离有些慌了,转向礼月喊道:“要不算了,别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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