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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时只要岑氏再撤退西南的势力,将这块肥肉彻底拱手相让,维持现状,这件事就能顺利解决。但岑今安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想通了。她是喜欢祁聿风的,她想帮他,但更想和他继续维持下去婚约。
在祁聿风快要恨死她父亲之际,岑今安拿捏着气势,一纸三个月的订婚合约,看似要求,实则在恳求。她说只要祁聿风陪她再演三个月的未婚夫妻,她就立刻劝她父亲将西南部的势力撤退出南海计划。
不再让祁聿风左右两侧为难,虽然这个为难一开始就是因她而起。
祁聿风是不是真心和她签订协约岑今安不知道,但她很清楚,这三个月是她不要脸强迫来的,她必须抓住这三个月的机会,要让祁聿风对她有一丝丝心动,这样她才能继续拥有他……
祁聿风肉眼可见的嫌恶,但就因为这个婚约再次放出,每天祁氏周围都有狗仔趴在树丛里偷拍,祁聿风也没再避开她的靠近。等观光车一出狗仔跟拍范围、彻底进入到祁氏庄园的内部,祁大公子将双腿交叠,再一次与岑大小姐隔开一定间距。
车到达祁氏主别墅门前。
祁聿风率先下车,却无意搀扶还穿着礼裙的岑今安。岑今安踩着细细高跟鞋,见男人好像把她当空气了般头也不转笔直就往别墅内走去。
她咬了咬牙,想提上裙摆就跟随祁聿风的脚步,可细长的高跟鞋落地那一瞬间,脚脖一不小心被扭到。
红裙被坚硬的石子路给扯破,鲜红的血在黑夜中晕开腥味。岑今安疼得眼泪飙升。她扭头,祁聿风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她委屈,终于控制不住隐忍的情绪,对着男人的背影,把这么久积压在胸腔中的愤怒爆发出,吼道,
“祁聿风!你不能这么对我!”
祁聿风的脚步顿了顿。
观光车已经离开了别墅花园,深夜静悄悄。祁聿风转身,重新回到岑今安的附近。
走到路灯光下,女人才看清楚男人脸上的神情,他脸上写满了倦意,好像心都已经跟着死去。他站在那里看了跪在地上的准未婚妻几秒钟,岑今安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呢子大衣。
爬起身,站在风中。
“就三个月!”
“三个月时期一到,你和爸爸的事情完成,我就主动跟媒体公布,我们婚约作废!”
“能不能,这三个月,陪我演演……求你了!”
“……”
祁聿风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他脱下外套,递给岑今安。岑今安披在肩膀上,红着眼睛,看着男人温柔又绝情对她说道,
“感谢岑小姐让你父亲不弄死我。”
“但我不太会演戏。”
“还请岑导珍重。”
……
*
腊月二十三一过,轰动全国的南海计划在边境处拉开帷幕。
那些日子所有媒体都在争相报道津港对南海出手,国际新闻也相当重视。从腊月二十四开始,祁聿风的手机便彻底联络不上。
陈青平吃着豆花,翻墙刷微博。国内的媒体主要只报道津港对南海展开进攻,但外网还会有一些花边新闻。
就比如西南地区的几大家族之所以能听话地按照津港旨意与东部家族联手,与津港祁氏和岑氏的联姻功不可没。
比如好多国内禁止报道的祁聿风和岑今安出席酒会的照片。
这些内容让陈青平有种感觉,祁聿风可能真的不能再和路听纠缠了。
然而路听却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祁家有意而为,祁岑两家联姻这事儿,国内媒体被禁止报道,只能在外网刷到。
路听又不会翻墙。
不纠缠也好,不纠缠就不会打扰他们电影的进度。陈导小年那两天给大家放了假,过几天春节还要放。
为了不耽误电影拍摄进度,他抓紧年前这最后几天。吃完饭就在微信群招呼大家抓紧时间化妆换衣服,今天拍的是女主坠井的戏,大冬天井水炎凉,还希望能在白天就把戏份都给全部拍完。
陈青平拍戏向来要求能实景必须实景,所以女主坠井,男主跳下去救的戏码,他就直接在半山坡上挖了一口水井,让演员吊威亚还原最真实的坠落画面。
今天的小路好像有点儿病病怏怏,没太有精神的模样。陈青平下山时就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路听双眼皮打架,他说自己昨晚没太睡好,不过喝了咖啡,能撑住。
威亚把路听吊在井面的半空中,井底也已经有人在下面准备好接住路听。陈青平指挥着八个机位,所有人都准备就绪,陈导拿着开拍指示牌,对准拍摄镜头。
“各就各位——三——二——一——”
“Action!”
路听瞬间进入到角色,女主跳井下去找前世被丢到水井里的骨头,小和尚心急,翻井也跟着往下跳。他穿着布鞋,青衣飞舞。布鞋踩着石头堆砌成的井口,纵身一跃跳入水井之中。
身上的威亚,刷刷刷往下坠。
路听很有自信地往下落,这口井他跳了百了八十次,跳下去后会有人稳稳当当在下面接住他。第一次跳时他还害怕过会不会中途威亚断了,但道具组让他放心,陈导对拍摄设备要求极高,拍电影十多年,还没有哪一个演员在他手底下出事。
周围的井壁徐徐往后退,眼看着就要到达井水面。路听在心中过了一遍台词,看到接他的人,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喊出台词。
“芈之你在哪儿——”
刚张嘴,他忽然就感觉系在腰间的威亚有些不太对劲。
好像哪儿松了一些,坠落的方向好像也有些改变。
路听害怕,急忙喊停。他仰头,手撑开,想去抓住那不太对劲的威亚绳索。
可下一秒钟,原本结结实实的威亚突然就崩断开一个口。“啪!”绳索断成两节,路听瞪圆了双眼,看到那断开半截的绳索在空中无序扭动。头上的陈导大喝着“路听——”,路听只感觉身子一空。
坠落的方向也没了控制,身子一歪,横冲直撞,就栽向井底处那狰狞堆砌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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