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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覃舟轻哼出声,语气懒懒哄他:“然后呢?”
“我想”周藴有些害羞,凑在沈覃舟耳畔悄悄低语。
沈覃舟半嗔半无奈:“白日宣淫。”
“姐姐。”黏糊糊的,是索欢的语气。
沈覃舟脸上也满是红晕,玩心渐起,欲拒还迎,装模装样教训道:“年轻人节制些好。”
他胆子大了许多,直接覆在沈覃舟身上,深嗅着妻子身上的香,半阖着眼嘟嘟囔囔地撒娇:“姐姐,求你了,就一回,我保证。”
“多大人了,还这么爱撒娇。”沈覃舟没办法只得轻轻地笑,虽依旧闭着眼,还是慢慢伸出一双藕臂,缠住他,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事实上,她已然准备好了,这场燕好尤为酣畅,屋里的动静也闹得大了些,惹得屋外等着伺候的婢女个个羞红了脸,低着头。
歇过半刻钟,周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起身穿衣:“我去唤人来伺候。”
屋里只剩下沈覃舟一人,她眼神飘荡在虚空中,又盯着床帐半响,慢慢伸出一只手,准备洗漱。
掀开那扇垂在卧房内厅的珍珠帘,她正坐在妆镜前挑选口脂颜色,身上钗环俱无,尚未来得及施粉黛,才知原来淡妆浓抹下高不可攀的昭荣公主私下是出水芙蓉般的清丽。
茯苓在一侧伺候梳头,丹蔻捧着热水瞥见公主脖颈边的暧昧红痕抿嘴偷笑,沈覃舟轻轻扭开一只和田玉观,里头盛着御供的海棠胭脂膏,膏体宛若红玉,色泽莹润,芬芳扑鼻。
“见过驸马。”
沈覃舟听得身后动静在铜镜前抬头,慢腾腾睨了他一眼,而后用手沾了沾脂膏,对着镜子细点朱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好看吗?”沈覃舟抿了抿唇满意地看了看,扭身仰面看他,“你觉得这妆搭哪条裙裳最好看?”
“好看,这条怎么样?”周藴偏首从架上选了颜色最艳丽、布料最多的那条,惹得沈覃舟频频蹙眉。
“啧,丹蔻你说。”
丹蔻微微一笑:“公主莫开驸马玩笑了,他一个男儿郎,哪懂得这些女娘家的事情。”
沈覃舟翘着唇角:“谁让他傻乎乎在那站着,瞧了这么许久。”
“这是我第一次看殿下梳妆呢。”周藴静静立在她身后,在镜中观摩她的举动,只觉那水润艳丽的唇衬得她眉眼如画,娇艳如花。
新婚燕尔
马车刚进东街,周家就派人来接了,为首的是位锦衣俊秀的郎君,那模样气度便连沈覃舟见了也得暗喝声好,一双瑞凤眼不见丝毫冷意,气度沉稳,隐隐带着些弱冠年华的濯濯青柳姿容,身后跟着名内院管家,带着五个仆妇和五个家丁,衣着崭新得体,见公主府车仗远远便叩首相迎。
“微臣周令叩见昭荣长公主。”原来此人正是周藴同父异母的兄长,沈覃舟打眼望去只觉两兄弟各肖其母,只眉宇间有点周御史的味道,又想起周敢那刚正不阿的古板模样,万幸周藴没随他爹成个小古板。
“免礼。”
接着周令又朝周藴的方向拜了拜,自古先君臣后父子,如今周令依礼是该向他行礼了。
“拜见驸马。”
周藴不动声色看着沈覃舟,袖下指甲嵌进肉里,面上仍维系着徐徐笑意:“兄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的。”说着便匆匆下车扶起周令。
“阿藴礼不可废。”周令笑着摇摇头,显然他并不认可他的话。
沈覃舟见这二人举止只觉兄友弟恭,她查过周藴母子在后宅度日艰难,却也知道这两兄弟间一直是和睦的。
周家府邸距公主府颇远,隔了半座上京城,粗看周宅自是跟公主府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不了,但胜在质朴雅致大方得体。
马车停在大门处,周敢携一家老幼奴仆皆跪在门口石狮子前候驾,也难怪他不想有位公主做儿媳,这么大把年纪上朝时要跪皇帝老子,下朝回家还得跪皇帝女儿。
“微臣周敢携阖府家眷请殿下安。”
“免礼。”沈覃舟表现得高贵冷艳,实则隔着车帘望着外头乌泱泱跪着的人,压低声音朝周藴道:“夫凭妻贵,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让你走侧门了。”
周藴明显有些错愕,随即脸颊旁微露两个笑涡,两人相视一笑。
周敢双亲已故,府中只有一妻两妾,夫人姓柳,四旬出头,衣裳素净,笑容清淡,好似微风一样,不急不徐,旁侧是周藴的生母林姨娘,同端庄大气的柳氏相比,她的打扮衣着便显得有些清艳,再就是姨娘赵氏,另三个小孩儿,长幼不一,都是周藴的弟弟妹妹。
新妇登门,若论常礼沈覃舟该向周藴的父母见礼奉茶,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消受得起长公主的礼,故而这见面礼便由侍女丹蔻代行。
周敢和柳氏端坐堂前双双悄无声息打量着身前低眉顺眼的丹蔻,随即笑呵呵双手接过茶盏浅呷一口,然后奉去一份厚礼,此时周敢笑得有多开心,心底就有多不满意这桩婚事,旁人眼红他家一时风光,也只他看到将来周家在朝堂上如履薄冰的境遇,而这一切的祸患都源自于他的次子,夫人当初说得果然没错。
沈覃舟安然端坐微笑点头,旋即丹蔻便将给周家小辈的见面礼一一分发,是雕着不同属相的长命金锁,送于孩子总合时宜且不出错。
“谢谢二嫂嫂。”孩子们稚嫩的嗓音听得人心软软的,也让尴尬的气氛得以缓和。
“母亲怎么都不说话?可是高兴坏了。”
“你这孩子。”柳夫人没好气瞪了周令一眼,歉意一笑,“殿下见谅,我只是一深闺妇人,见识浅薄,老爷第一次跟我说,藴哥儿要尚公主可把我惊着了,到今天我这还跟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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