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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剩下的这一周陈白都在“做正常的事”。
&esp;&esp;每天八点起床,洗脸、刷牙、煮咖啡,拿起笔记本下楼,赶九点的地铁,在地铁里看着别人的脖子、后脑勺和包。天气不好,雨断断续续,风也硬,站在图书馆门口时,她有时候会不自觉缩一下肩膀。
&esp;&esp;白天的她像是“另一个陈白”。
&esp;&esp;上课、点名、记笔记、做小组讨论。中午吃cro的甜菜沙拉,晚上带回家一盒打折的超市意面。有几天她甚至主动跟同学开了玩笑,笑的时候自己都觉得陌生。
&esp;&esp;图书馆四楼靠窗的位置,是她这一周的固定工位。
&esp;&esp;桌上摆着电脑、打印的参考文献、便签、草稿,还有一瓶装着绿茶的旧矿泉水瓶。她每天都在那里敲字,从éthodologie写到probléatisation,从引言改到结论。
&esp;&esp;手指肿了一样地敲字,背疼得像一块砖压着,肩膀一直酸到发麻。
&esp;&esp;但她终于把那篇论文写到最后段落了。
&esp;&esp;课程名叫《chap&esp;édiatie&esp;:&esp;acteurs&esp;et&esp;stratégies》。她选了一个不太惊艳但很扎实的主题,分析法国媒体如何在结构性性别再现中维系权力秩序。
&esp;&esp;她写得很慢,改了叁版,有一天甚至为了一个动词纠结了一个小时。
&esp;&esp;但这一切——都很“正常”。
&esp;&esp;
&esp;&esp;周五晚上陈白走出图书馆时,天色正好是傍晚最沉静的那种蓝——没有金黄的余晖,也没有彻底褪光的冷意,而是像一块被墨水浸湿过的云。
&esp;&esp;台阶前的树影拉得长长的,风在枝叶之间穿过,发出一阵缓慢的沙沙声。
&esp;&esp;她刚踏出门,就看见li&esp;ng站在对面街角的电话亭旁。
&esp;&esp;他靠着玻璃墙,头发半扎,穿一件旧的灰蓝色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子挽起到小臂,露出一截静静贴合骨架的皮肤。
&esp;&esp;一只脚随意搭在墙边,手里夹着一根烟。
&esp;&esp;他抽烟的姿势很安静,不耍帅,也不慌张。
&esp;&esp;烟雾在他脸侧慢慢散开,像是某种不愿被定义的语言,从他呼吸间滑出,又迅速消散。
&esp;&esp;他侧头的一瞬刚好看见她,先是停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esp;&esp;“tu&esp;’observes&esp;si&esp;tu&esp;regardais&esp;un&esp;fil&esp;lent”
&esp;&esp;“你看我的样子,好像在看一部慢电影。”
&esp;&esp;她走近,笑了一下:“你抽烟的时候确实像。”
&esp;&esp;他挑挑眉,把烟在指间转了一圈:“来一口吗?”
&esp;&esp;“我不会。”她耸肩。
&esp;&esp;他上前一步,手指拿回烟,又靠近她,声音低下来:
&esp;&esp;“我教你。”
&esp;&esp;他说完,抬手轻轻托起她下巴,身体贴近,她还来不及后退,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他吐出的烟雾,一点点落进她嘴里。
&esp;&esp;她本能地张了口,烟雾带着呼吸的热度滑进喉咙。
&esp;&esp;接着是他的唇。
&esp;&esp;贴上来的那一刻,带着烟草未散尽的味道,舌头划过她的上颚,一点点逼近。
&esp;&esp;她没动。
&esp;&esp;不是没反应,而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esp;&esp;他的吻慢得像摄影机推近的镜头,每一秒都在控制她的气息节奏。
&esp;&esp;他低头,吻住她。
&esp;&esp;舌尖探进去时,她的书几乎从手中滑出。她试图抓紧,却被他一只手轻轻按住手腕,贴在自己胸口。
&esp;&esp;唇齿交缠之间,他把她往墙边轻轻一带。
&esp;&esp;水泥墙冰凉,背脊贴上去的一瞬,她打了个寒战。
&esp;&esp;他却没有松手,只是更深地吻了一下,吻得很稳、很轻,却也很满。
&esp;&esp;她的身体被他挡在光和风之间,像被谁用暗袋裹起来,不给喘息也不给挣脱。
&esp;&esp;直到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落在脚边,两人同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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