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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大了许多的衣服立马成为累赘,宋持怀差点绊倒,好不容易拎着裤腿站好,走到门边,不需要他多费力,只是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还真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宋持怀靠在门边吹了会儿风,眼底情绪翻涌,然后拎着已经拖地的裤子,往外走了出去。
虽只是山野闲舍,这座院子却并不小。自醒来以后,宋持怀第一次走出房门,他短暂能以得见这座院子的全貌,却没多少好奇心,宋持怀逛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
稍晚时魏云深回来了,他走得很急,双目赤红,直到看到安然稳坐在榻上的宋持怀才松了口气。他大手一挥,几套新做的衣服平铺在床上,作势就要出门:“你自己换。”
宋持怀觑了一眼,讶异道:“怎么这么多?”
“免得你之后衣服不够换,又来说我虐待你。”魏云深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显然是被宋持怀早上的挑衅惹恼了,“换好了叫我,我给你……”
话未说完,魏云深才注意到敞开的门和宋持怀脚上的灰,语气当即冷沉下来:“你出去过?”
是又想跑吗?那为什么又回来?还是说宋持怀跑到一半发现了此地地势复杂跑不出去,才又原路返回与他周旋?
不好的联想一旦展开就收不回来,魏云深眼中颜色越来越深,宋持怀见他不对,在他将要失控之前连忙出口:“这间屋子往外百步有一口井,到了井边右转三十二步有间厨房,厨房的灶台后累了十几捆柴,应该是新捡的,灶台大约到你腰高,厨房后有一块小田,种了六类疏植,大多还没长好,应该也是你新种的。”
他声音不大,但好歹安抚了魏云深一些,后者看着他,淡淡道:“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宋持怀只问:“你就说我说没说对。”
默了会儿,魏云深才说:“对了又怎么样?”
“对了就没生气的必要了。”宋持怀淡淡一笑,仿佛没察觉到魏云深的怒气,而在跟对方交付真心,“我出去,是因为我饿了,你今天出门太急没做早饭,我又功体被锁没法辟谷,所以想自己弄点吃的。”
虽然不相信他说的,但魏云深的怒火还是轻易被这句话浇灭,他沉默了会儿:“没吃饭?”
宋持怀点头:“没吃。”
魏云深便又皱起眉:“你不是说自己去弄了吗?”
“我只是说想,我又不会做饭。”宋持怀满脸无辜,“而且那灶台有你腰高,又没有凳子给我踩着,我现在就这么大点,你想我怎么做?”
“……”魏云深无话可说,他认命地询问了宋持怀想吃的菜肴,就要去给他弄吃的。
“对了。”
临出门前,他想起什么,对宋持怀说,“我问过冯岭,冯岭说你现在身体变小,有昆山木的缘故。”
鸦别寒树
这回魏云深做饭时没再放那些稀奇古怪足以以假乱真的奇怪食材,宋持怀挑了些类似于青椒梗蔬菜根的东西搁置一边,慢吞吞吃完早饭,才想起问魏云深一开始说的事情。
“你刚才说的昆山木……是什么东西?”
放下碗筷,宋持怀从魏云深手上接过锦帕擦了擦嘴,状似不经心地询问。
魏云深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事本来就该让宋持怀知道,只是他刚复生时状态不适,到后面言谈中也总让人隐隐不安,魏云深始终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此时听到他问,便道:“是你的复生之窍。”
宋持怀一顿:“复生之窍?”
起死回生这种事太过玄妙,若非真实发生在他身上,只怕他自己也不会信。宋持怀早有询问的想法,又怕魏云深不愿明言,如今对方直言不讳,反而让他意想不到。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魏云深将昆山木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又解释说:“昆山木材质特殊,有伸展圈缩只能,我原本以为入了魂就能定质,谁知你的身体还是继承了这个特性。”
宋持怀听他言语,一时说不出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不是我的身体了?”
他的自语声极小,本来也没打算说给谁听,然而魏云深耳力极好,他听到了宋持怀的话,默了半晌后嘲讽道:“不然你连心都让人给挖出来了,还想怎么复生?”
“所以冯岭身上的剃魂蛊已经解了,那我的……”他不可置信,难怪最近就算到了晚上他也没觉得多冷,宋持怀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正逢盛夏所致,没想到会是自己换了个躯壳。
魏云深觑他一眼,他似乎对宋持怀的反应没多意外,神色虽然内敛,但还是藏不住隐隐浮现的自得之色:“你的寒症,也解决了。”
宋持怀沉默着,他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乃至腰身,虽然隔着衣服,却似乎仍能感觉到一股来自皮肤深处的热感,这种热感并不难见,在他身上出现却是头一回。宋持怀有些稀奇,惊喜交加,这番动作让化了稚态的他难得现出几分憨态。
宋持怀问:“那我又怎么会突然在晚上的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刚才还有问必答的魏云深突然住了口,他掩唇咳了一声,问:“这个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宋持怀奇怪地看向他,“若这变化不能随心,很容易招来麻烦,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总要知道化解之法。”
这几句不知戳到了魏云深心底哪处,男人偏过头不去看他,似有难言之隐:“好好休息就好了,总会复原的。”
他话有隐瞒,且掩饰得不好,宋持怀一眼看穿,一顿:“不能说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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