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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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得很。我知道你连轴转，我也劝你不要连轴转，你没听，还是赶回来过纪念日。我推掉所有事等你等了一天，原本我应该感动的，可是我没有，我只有疲惫。你说我生什么气，我也不知道，我既生我的也生你的。”

“只是过日子嘛不都这样，我无理取闹也好摆烂吵架也好，没有一直僵着的道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至于吵架，一定要问，就是早上高高兴兴叫你起床，你给我来了一下吧。你要道歉吗？”

苏叶还是没声音，就这样看着她。越程琦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自己也特别胡搅蛮缠。她起身刚要准备离开，忽然被拉了一下。

“抱歉。”苏叶看着她说。

这回轮到越程琦僵住了。

她认知里的苏叶是强势张扬的君主、居高临下的上仙，语言体系是一本盗版词典，里面没有录入道歉的词汇。

如今苏叶就坐在面前，猝不及防地用她一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抱歉”两个字，越程琦反而不知道怎么回。

“纪念日当天和卡米拉见面上热搜是我确实没想到，出国前那天我应该坚持和你联系说清楚的，前几天打电话吵起来是我想多了。起床气我尽量改，连轴转确实没办法。”

苏叶语气很平静地说完，问她：“还有什么？”

越程琦脑子真不如苏叶好使，不是她提自己还险些忘了苏叶还有上热搜的那一茬。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苏叶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要闹的”。

越程琦感觉整个人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有一个声音在说苏叶生气了，情有可原，自己刚才说话也很冲，而且苏叶不阴不阳起来不就是这样，但她也向来对自己有一说一，所以她确实是在道歉，就这样算了吧。

可另外一个声音却像魔鬼一样说，快啊越程琦，快告诉她你很气，你看看她是不是还是这样理智、通情达理的模范合法伴侣的样子，你看看她到底爱不爱你。

而人类总是轻易地被魔鬼鼓动。

“还有什么，我能说什么？”越程琦笑笑，“你这样得理智，你这样得诚恳，我还能说什么？”

苏叶闭了闭眼，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越程琦，你真是无理取闹。”

越程琦眼眶一热，却笑得更深了：“你理智，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我什么都比不上你。”

苏叶声音一提：“越程琦！”

越程琦被打断，笑得噗嗤一声，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掉出来。她拿手背擦眼泪，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哭，她看着苏叶眼睛里倒映的自己，看不出来。

她说：“你刚和我说话口吻特别像你和你的下属雇员，我特别害怕，我也害怕昨天我们看电影时无话可说的样子。苏叶，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只剩下了寒暄一样的问答呢？

“我有时候甚至感觉我们之间只需要葛莉、周珊珊这些人就可以了，彼此透明，完美无缺，互不干扰，就像一对合格的marriagepartner。可是不行啊苏叶，我是特别情绪化、冲动又幼稚的平凡的人，我做不到。”

她停了停，又说：“苏叶，你还爱我吗？”

她们在抽空的时间疯狂接吻，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都非常非常忙碌。

最后的测试即将结束，预售期当前，宣传必须要记上日程了。

但宣传必然会带来争吵，特别是前不久才在苏叶这里买了红太阳的电器的人。

虽然买卖本就是买定离手，只售后不回头，要自己承担购买的结果。但消费者必然会因此觉得自己的权益被侵犯，而有点脑子的商家，也不会真的拿这种理由挤走自己的潜在消费群体。

“你早点说你们这儿要提启宁的货啊！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红太阳的生产线也升级了，我们这批入冬才买这些东西的人，这不是上赶着当冤大头吗？”女人拍着桌子骂人，大吼，“退钱！苏叶，我还把你当邻居，你把我当白痴是吧？退钱！你赶紧给姑奶奶退钱！”

第62章想要

苏叶绷着唇，被骂的时候她会装可怜，虽然没用，但是可以拖延时间。

能拖延时间就够了，毕竟她不能来一个人就解释一次。

她偷偷地瞄着那个暴怒的女人，女人一手挎着包，一手按在门框上，对来来往往的人都骂骂咧咧地说这家店都做了什么，诸如什么坑害消费者，什么故意卖低价产品用高价来换，等等等等……

可以说好的坏的有的没的都扔到了苏叶头顶，倘若是个普通人已经被砸得头晕眼花，但苏叶早就已经做好了方案，决定故技重施，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记忆的，就是时间。

和路过的普通人。

“别沉默了苏三。”何小青乐够了说，“从我见过吵架到闹掰的里头，除了经济就是感情。经济是不可能的，那就是感情感觉有问题了呗。出轨了不像，误会了感觉也不会不解释，那是因为谁做的决定对方不满意了？也不像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那不就是普通拌嘴嘛，多大点事。”

苏叶沉默半晌才说：“你真这么认为的？”

“是啊。”何小青非常爽快，“所以过了就好了呗。”

苏叶说：“那完了，因为其实真没有问题，所以我也真没有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何小青还在开车，听见这句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说：“也许是你太忙了，所以你忽略了呢？我们搞艺术的心思都很细腻的。”

苏叶不置可否，大概何小青把自己也归为和越程琦并列的“搞艺术的”让苏叶殊为别扭和无语，或者说她确实不想和别人搬弄是非，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苏叶问：“什么时候开机？”苏叶没说话，只是将口红往桌上一放，起身一手拎着外套，一手将骆驼骨烟盒往桌沿一磕，又抽出一根香烟，艾琳在旁边帮忙点开打火机。

蓝色火苗安静地竖立，苏叶低头引燃，然后咬着香烟穿衣。

定制香烟每根都写着她的名字，造价不菲，不过她从来都只抽不到三分之一。没瘾的时候半年不碰一根，瘾上来了，一天抽完一条烟体积的黄金。

艾琳看着收拾好的苏叶感叹：“哇哦，太迷人了，如果不是基因作祟，我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苏叶微笑：“我的魅力能让阿琦跨越写在基因里的预设就够了。”

艾琳摊了摊手：“你太辣了，苏姐，我的意思是我完全可以理解越，虽然越也很漂亮，像沾着露水的铃兰一样可爱温柔——好好，我只是单纯夸赞哦姐。”

苏叶收回视线，伸手在玄关处的烟灰缸里碾灭了香烟：“阿琦更像白郁金香吧？”

艾琳送出一个满分微笑，为自己刚才的口快后悔，虽然她是真的直。

“铃兰的花太小家子气了。”苏叶刻薄地评价完，又轻快地一笑，“不过也好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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