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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不归内心挣扎片刻,还是跟上了。
贺兰破又说:“鸡蛋带上。别浪费祝老板的好意。”
“……”
一路上,辛不归闷头吃鸡蛋。
贺兰破不发话,祝神低声对容珲吩咐:“这样吃要噎着,你带他去找些水喝。”
容珲得了令,刚要带辛不归走,辛不归忙摆手:“不会噎着!我常年在营里这样吃的。”
贺兰破第二次看向他。
辛不归一怔,又摸摸自己喉咙眼:“好像有点噎着……容公子陪我去找找水吧!”
言毕拉着容珲马不停蹄地走了。
祝神此时并未注意到几个人之间的猫腻,只自顾走在前头出神。
他在琢磨前段时间自己的魂蝶在古家祠莫名被杀的原因。
从昨夜到今日,他引来的如此多的朱砂剑尾,每一只都安然无恙,说明早前诛杀他魂蝶的人真正的目标并非是杀了他,而是引诱他罢了——兴许只是想通过杀死魂蝶的方式引他来此。
他来了,对方下一步呢?竟迟迟没有出招。
祝神一时捉摸不透。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样厉害的念力背后是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人,强大到能扼杀他的念力。
一般的法师之间比拼,不过是彼此利用各自的念力对对方进行伤害,可这个人却能强到直接折损祝神的能力——这就好比吃饭,普通人比吃饭顶多是比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更多,却无法直接剥夺对方吃饭的能力。可魂蝶是祝神的念力,朱砂剑尾被杀,就像他吃着饭没被抢食,而是被人直接夺了碗,砍了手,剖了肚子,别说吃多少怎么赢,是连吃饭的本钱都被消灭了。
更让祝神不爽快的是,他的朱砂剑尾对方似乎想杀就杀,想放就放。
他在明对方在暗,那个人好像只是享受玩弄他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贺兰破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跟在他身侧,问:“祝老板这是要去佛堂?”
祝神恍惚抬眼,原来自己已经在朝着佛堂的路上走出一段距离了。
他笑道:“饭后无聊,走去看看吧。”
佛堂里的兰达和尚已念过一轮经书。
他们推门进去,没有受到阻拦。
祝神先就近绕着两口大钟慢慢看了一圈,接着趁没人注意站在一个死角,借贺兰破当在自己身前的位置,缓缓抬手摸进钟内。
他摸到一双绣花鞋。
祝神沉下眼,又顺着鞋子往上摸,摸到一捆稻草。
随即触到女子衣衫的布料。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数了数堂内总共几口铜钟,又看向堂前佛头,走了过去。
佛头顶部近一人高,祝神把手放在上面,轻轻敲了敲,铜壁传出空灵的响声。
祝神瞥向贺兰破手中的乌金刀:“这样的佛头,若是用雪掖,要敲几次能敲破?”
“三次。”贺兰破的视线凝在佛头上,“至多五次。”
他问:“你想它破吗?”
“不是现在。”祝神放下手,“贺兰小公子,今晚帮我一个忙。”
-
夜里容珲还是和辛不归在一间房。
最后一次毕钵罗经的诵读与铜钟齐鸣的声音昭示着白昼的落幕,屋里光线逐渐褪去,祝神拿出一条绸带遮住双眼,贺兰破替他绑好,扶着他踏出大门。
古家祠这位法师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念力制造幻觉,使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从而给人制造出巨大的恐惧,再以此让念力钻入人的意识,控制人的躯体与精神。
只要不闻不问,不看不听,便能做到基本的防御。
可如果当真摒除五感,光凭自己一个人,又无法抵达佛堂。
这便是祝神一开始引贺兰破来此的目的——以防万一。
两个人的脚步在空谷一般的走廊中回荡,贺兰破握着祝神的小臂,见他停下脚,往一旁侧了侧耳。
“出现幻觉了?”贺兰破看着他,“听见了什么?”
祝神扬起唇角:“好像有小孩儿在牵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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