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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母再也不会离开明月婢了。”
魏夫人攒了许多话想要对明月婢说,在草原时,她对星星说过,对牛羊说过。
但到了母女真正相见的这一刻,除了用力将女儿搂在怀里,她这满腔怀念,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堂前供桌上的两盏灯烛继二连三的爆出一朵朵烛花,似乎也在为她们流下激动的红泪。
最后还是顶着红掌印的元祯招呼她们:“明月婢,阿母,先进屋坐下吧。”
萧夷光闻言,明白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这才放开了禁锢着魏夫人的手,又像羡婢缠着她似的,紧紧挽起魏夫人的胳膊,语调也不免带上几分娇憨:
“阿母,你什么时候来建邺的,为什么不先入宫见女儿?”
魏夫人抚弄女儿的如海棠般娇艳欲滴的脸庞,见她面色红润,眉宇间虽成熟许多,但也不失真率之气,便知她没有受过战乱的磋磨,就将心彻底放了下来:
“阿母昨日才到,陛下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安排我在这里小住几日。”
萧夷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魏夫人,生怕阿母跑了似的,又忍不住凑到她怀里撒娇:“你们都好坏,偏只瞒着女儿一个人,教我好担心。”
“这回是阿母欠考虑了,下次我回来谁也不告诉,只告诉明月婢。”
萧夷光用手指抵住阿母的唇:“没有下回了!”
“好好,没有了。”
魏夫人笑吟吟的亲了亲女儿的额角,又抬头,想对元祯说几句感谢的话,却发现她正咧着嘴用手绢擦唇边的血迹。
方才在屋内好像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难道是明月婢打的陛下?
打骂天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魏夫人脸色严肃,放开怀里的女儿:“明月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能把陛下打得这么重,陛下,您还好吗?”
“我?”元祯分了神,手上的劲重了下,立马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涌出来:“阿母,想必是明月婢对我生了些误会……我没事,你们继续聊。”
可怜兮兮的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不料后襟却被一股力量拉住。
萧夷光捧住元祯的脸,细细看去,在明亮烛光的笼罩里,白皙面孔上的血丝格外清晰。
屋内除了阿母和元祯,就只有几个粗使婢女,都长得粗手粗脚的,至于萧夷光所想的教坊坤泽,则是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她咬了咬唇,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元祯,歉然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打你的。”
元祯抱着胳膊想了想,好笑道:“你大半夜出宫到这里来,是以为我在外面金屋藏娇了?”
萧夷光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双手搂上元祯的脖颈,讨好似的亲了亲她脸上的红肿:“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哼,看你表现吧。”
“求你了,陛下~”
皇后这副小女儿姿态只偶尔出现在床帷中,外人不常见,直羞得英娘没脸看,庆娘也慌忙扭过头,把手中的剑藏在了背后。
魏夫人提醒:“明月婢,陛下的侧脸都有些红肿了。”
萧夷光放开手,吩咐英娘:“去煮几个鸡蛋过来。”
“哐啷”一声,捉奸用的珠簪顺着她宽大的袍袖落到地上,元祯眼疾手快,捡起来一看,戏谑道:“这不是阿母给你带回来的首饰吗,我还专门藏到了枕函里,这你都翻出来了?”
将明光殿翻了个底朝天的庆娘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撒开蹄子溜出去。
萧夷光也觉不好意思,指着簪柄:“阿母怎么会有长乐坊的珠簪?”
“长乐坊?”
元祯吓了一跳,她将目光投向魏夫人:“阿母,长乐坊是建邺里的教坊,这是怎么回事啊?”
魏夫人也有些怔愣,她思忖片刻:“这些首饰是我请鲜卑婢女去买的,草原上有一支商队,就叫做长乐帮,应该是他们将自己的商号给嵌在了上面。”
原来是乌龙一场,萧夷光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元祯去教坊里面寻花问柳了呢。
至于王内臣那里,萧夷光记得她即便在宫规处置面前,也始终没有承认元祯去了教坊,只是碍于自己的威势,所以不得不帮着引路,看来自己真的是“屈打成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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