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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院子。
方才那屋子的主人便早已经站起身来,迎接,“早知将军要来,却未想到来得有些晚了。”
罗裳抬头去看,那人并无发髻,手中执珠,面容敦厚,穿着也是再素净不过的衣裳。但气质和神宇,像极了一位故人。
元禄。
当今洛朝帝师,师承老帝师,位高权重,早年间因为贺西楼的缘故,他二人也曾见过几面。这人看似有趣和善,实则古怪神秘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但他偏就擅长猜测他人想法,不讨人喜欢。
贺西楼捏了捏罗裳的手,侧眸望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眯了眯,已然看出她认出了元禄。
他轻咳一声,执着罗裳的手腕,朝着元禄过去,“是我的错,带着夫人上山没顾虑到她身子弱,晓得一开始就抱着她上山,这样还能按时到。”
元禄抬手指着他,“过分了啊,阿琼。解释就解释,还顺带显摆自己有夫人,”
阿琼,贺西楼的名。好久,没听到他人这般称呼贺西楼了,回想上一世,乔兰舟也会偶尔唤他一声阿琼;生气了,便是直呼贺西楼。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
“哼。”贺西楼得意的勾了勾唇。
元禄这才把目光偏移过来,上前拱手,“见过将军夫人。”
罗裳微不可微地捏紧手掌心,唯恐自己在这个精明的帝师面前,露出马脚来,她压低声音,挽了挽袖子掩着面,假意咳嗽一声,声音柔柔软软的传了出来:“见过元先生。”
一句元先生刚呼出口,众人皆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完了完了,罗裳分明久居深闺远在云州,哪里有见过帝师,又从何知道他叫元禄?
果然,人在慌乱的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来。
悔恨啊悔恨!
要不再来一次?
显然是不大可能。
罗裳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贺西楼。
他倒是一脸淡定,一脸淡定,淡定到,他开始又露出那一副深邃的、久远的、熟悉的、温情的、温存的、目光。当然,他这个时候肯定不是在跟我调情,我也猜不透他为何露出这副表情,让人觉得挺别扭的,挺别扭的……
我又转眸,望着这个敦厚的和尚。
一双细长的眉微微一拧,将我上下打量。张着个嘴好久都未阖上,说他傻乎乎吧,他也不傻,毕竟能靠着实力走到如今的位置,没点才能和手段怎能行?
果然,果然这小和尚开了口问:“嫂夫人怎知道我姓?我可记得,你我二人从未见过。”
放心,放心,遇上这样的情况,一贯装疯卖傻,可劲儿装,可劲儿装。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没做得好。
“咳咳。”罗裳又皱眉,咳嗽两声,软塌塌的趴在贺西楼胸上,复又双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元先生说的不错,但是我早些年在闺阁,曾认识过赵将军的妹妹赵则柔,我二人关系不错。现如今她早已经是平乐公主入宫伴读,宫里边多的是秘闻秘辛,有一次则柔出宫与我小叙曾提及了这平乐公主和元先生的一桩旧故事。那故事本上,有元先生小像,所以今日见到了,才知道传闻为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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