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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时庭一如既往地醒得很早。
路过床边时瞥了眼埋在被子里的人,余幼惟把自己严丝合缝地裹成了蚕蛹,只露出了半颗脑袋。
沈时庭看了眼时间是早上七点,还早。
不知道这人退烧了没有。沈时庭冷不丁地想。
他在床边沉默站了两分钟。
垂在身侧的手小幅度地抬起,又放下,来回几次后绷着嘴角转身去了阳台,拨通了家庭医生罗献的电话。
“……不是,沈先生,我没理解错吧。”罗献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懒懒的沙哑,“您现在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让我去给小少爷量个体温?”
沈时庭嘴唇动了下,没说话。
“虽然给余家出诊是我的重要任务,但我好歹也是我们科室……”
“算了。”
沈时庭准备挂掉电话,又听罗献哎了一声:“等等,他身子还烫么?”
沈时庭再次沉默:“不知道。”
“啊?您摸呀,摸摸看。”
“……”
沈时庭如临大敌般瞥向大床的方向,最终闭了下眼睛,抬脚走到床边,盯着余幼惟的额头,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了下。
“对了别摸额头啊,现在天气太冷了,额头受环境温度影响很大,温度不准的。”罗献尽职尽责地指导,“您摸他耳下颈部的位置,那块皮肤比较薄,在没有水银温度计测量腋下的情况下,颈部是最能准确反应身体内部是否有高热现象的部位,也就是说……喂沈先生?您摸完了吗?”
余幼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白嫩嫩、圆滚滚的小包子。
和众多小包子一起躺在蒸笼里,周围的温度好高啊,他热得直喘气。这时蒸笼外隐约传来低低的人声,那人问:“包子怎么卖?”
“五毛钱一个。”
我好便宜!余小包子好可怜地抱住了自己。
接着蒸笼被掀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一道凉气窜了进来。小包子缩了缩脖子,只见蒸笼外的人探进来一只手,凉凉的指尖揪住了他命运的脖颈。
我要被吃掉了?!
小包子挣扎着,猛地惊醒过来,当场和床边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持续地愣了几秒,视线缓缓下移,发现沈时庭此刻正用手指抵着他的脖子……
“沈时庭。”余幼惟惊恐地眨巴眨巴眼,眸子里水光打圈圈,刚发完烧的嗓子透着软糯的沙哑,害怕地小声问:“你要偷偷噶了我么?”
对不起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清晨淡淡的亮光透过窗帘落了进来。沈时庭浅淡的眸子隐匿在微光里,划过一瞬微不可察的慌措。
他静默片刻,默默收回了手,说:“还在低烧。”
余幼惟唔了一声。
还好我醒得及时,不然余小包子就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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