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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正午时分。
三丈朱漆飘红欲飞,两列着甲禁卫军持枪肃立。
朱红匾额丈许有余,上书“明正典刑”四个大字,让人不自觉的肃穆,心中不敢有半分放松。
“带犯人!”一声威严厉喝,响彻公堂。
铁链声沉沉传来。
不一会儿,黄景大口喘息,满头大汗的爬进了刑部公堂。
那铁链足有手腕粗,实在太重,历来囚犯都唯有爬着,方能进得了公堂。
“啪!”
公堂之上,刑部左侍郎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喝道:“汝可知罪?”
黄景微低着头喘气,没有回答。
从诏狱到刑部公堂的路,太长!
“哼!”
“黄景,汝欺君犯上,忤逆之辈,官家甚是重视,特命几位大人彻查此案,待会儿要是几位大人有话问你,尔须如实招来,休得欺瞒!”
言罢,刑部左侍郎起身,伸手指了指左首之位的一位紫袍官员:“此乃刑部尚书欧阳修大人。”
他又指向右首的一位紫衣太监:“这位是司礼掌印李七公公。”
刑部左侍郎望向左次席,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右都御史冯元大人。”
“这位是大理寺卿黄升大人。”
“这位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荣显将军。”
“这位是翰林修撰江昭大人。”
这些审案人员都是官家钦点,刑部侍郎出声一一介绍。
刑部尚书欧阳修,正二品。
阉人李七,内官之首。
右都御史冯元,正二品。
大理寺卿黄升,正三品。
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荣显,荣贵妃的弟弟。
翰林修撰江昭,新科文魁,从六品。
黄景一一注目,望向几人,最终长久的望向了江昭,心头一沉。
他不知道庙堂上发生的事情。
但,贺表是江昭从他手上拿走并呈奏于官家。
按理来说,江昭是该治罪的啊!
实在不济,起码也得是贬官吧?
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审案啊?
江昭此人,怎会成为审案人之一呢?
黄景艰难的移开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莫非,刘相公败了?
怎么可能?!
事实上,从上奏贺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遭到问话审讯的准备。
上奏忤逆之言,官家定然震怒,从而问话治罪。
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
刑不上士大夫,审案人顶天了就是适当精神折磨,肉体上不可能有人敢乱来,外面有刘相公的人盯着呢!
既然肉体不受折磨,那么无论是贬官,亦或是罢官,都是可接受的结果。
此事一过,自有商人赠送钱财产业,两个儿子也都会考上进士功名,富贵不愁。
劝谏立嗣的事情,符合黎民百姓的预期,说不定还能赢得一个“忠正劝谏”的名声。
过些年,兖王殿下登基,那他就有从龙之功,不说仕途通达,起码混个四品官位问题不大。
一时的隐忍投资而已,根本不亏!
结果,刘相公竟然有可能败了?
黄景心头一慌,连忙出声:“江修撰方才六品,为何可与几位大人并列,一起审案?”
说着,黄景望向几人,心头是又期待又惧怕。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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