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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江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清楚自己资质平平,仅是守成的水平,官至正六品是依托于老父亲和妻子的助力。
如今,既然长子天资不俗,好不容易谋划了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自是得鼎立支持。
打拼的事情,前半生靠父亲,后半生靠长子。
“多谢父亲、母亲。”江昭躬身行了一礼,言辞恳切。
老父亲政治嗅觉不行,大局观却是还可以,人情世故就更是不俗,同年的进士,扬州的历任知州、同知、通判,都跟他相处和谐,算是朋友。
区区扬名小事,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介意帮帮忙,送个顺水人情。
......
汴京,文德殿。
烛光照耀,飞檐斗拱,檀香袅袅,青瓦浮窗恢弘大气,朱红廊柱粗可合抱,栩栩如生的龙纹琉璃宫灯,熠熠生辉。
龙椅上,正值壮年的天子赵祯微微前倾,身子抵着御案,手中紧紧握着一份奏折,脸色阴晴不定。
无它,子嗣之绵延尔。
作为一个十二岁就登基的帝王,赵祯已然执掌社稷神器三十余年,励精图治,社稷稳固,百姓安宁生产,可谓难得的和平盛世。
相比起以往,他这一朝既没有烛光斧影,也没有真宗封禅,糟心事相对较少。
然而,一个日益严重的棘手问题已经慢慢凸显。
他没有儿子!
一个年过四十的皇帝,却没有儿子继承江山,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无子的皇帝一旦出现意外,江山社稷必将为之动荡,黎民百姓也将因此而遭殃。
本来,赵祯也有儿子。
但,也不知为何,竟然都是早夭的命数。
皇长子赵昉,出生之日即薨;皇次子赵昕,五年前薨,年仅三岁夭折;皇三子赵曦,两年前薨,两岁即夭折。
而今,作为皇帝的他,更是两年没有新的子嗣出生。
这也就意味着,他迎来了一个没有儿子继承大统的空档期。
逢此情形,但凡他出点意外,江山就得乱,治政天下的臣子们忧心忡忡,一封封有关于绵延子嗣的奏折,来之不绝。
赵祯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
说实话,哪怕是先太后垂帘听政、事事把关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那时候的他,好歹有辅政大臣相助,手中权力越来越大,过的也是一种有盼头的生活。
可如今,随着年岁越来越大,皇嗣的问题逐渐成了他心中难掩的痛楚,他却是越来越孤独无助。
作为皇帝的他,第一次有了种无助的感受。
关键,他还毫无解决办法。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皇帝也是一样。
哪怕他拼命宠幸妃子,可妃子们就是怀不上,他又能怎么办?
况且,已经四十四岁的他,明显可以察觉到自己在绵延子嗣一事上有些力不从心。
赵祯一叹,拎起一份新的奏折。
无子归无子,日子总是得继续,该处理的奏折一份也不能少。
“韩卿?”
看清楚署名上是韩章,赵祯一怔,不禁认真的阅读起来。
奏折时而谈一谈任职知州的治政日常,时而追忆往昔之事,谈皇帝力排众议,引一位三十多岁的读书人位列台阁,时而谈一谈心中悲苦不安,仕途不顺之累。
信的内容一点也不晦涩,非常浅显直白。
要说优点,那无疑是胜在真诚,情感真挚!
一句句简单的话,表述的都是真情实意,隐含的都是忠君爱国之心。
一遍读完,赵祯端坐龙椅,怔怔出神。
庙堂之上,宦海沉浮,六部尚书都常常换人。
然而,在赵祯心中,还是有几人与其他臣子不同。
其中之一,就有韩章!
一则,君臣二人年纪相仿。
两人年岁上下相差不到两岁,他虽是十二岁登基,但尚有先太后垂帘听政,真正掌权的时间,也得二十多岁。
正好,韩章就是那段时间中的进士。
虽是君臣,但年纪相仿,未免多了些欣赏。
二则,韩章是太子中允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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