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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喜和绝佳男,王品娥真是把重男轻女从起名角度玩得明明白白。
她没给好脸,“三年还没到你催什么?”
“谁催你了!哦!你前两年闯不出名堂,难不成第三年天上就会掉馅饼?”
“打电话干什么?”余欢喜警觉。
“我是你妈!当然是关心你啊!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紧巴巴地过日子,你放心吧!你给的钱我都存着呢!”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不止互联网有黑话,媒婆的语言魅力更可怕。
如果说男方人不算太高,基本就是很矮;说会过日子,可以理解为非常抠门;
特别孝顺绝对是没主见的妈宝男;说眼界高,就是年纪大屁事还多。
“……”
洗手间空旷,余欢喜减少说话,打鼻腔里哼出一声。
王品娥意外沉默。
无声对峙。
停留在嘴上的关心一文不值。
余欢喜想起往事。
—
她出生在凤城周边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父亲是镇上电工,母亲给人说媒。
父母传统又保守,骨子里认为,女孩嘛,找个稳定工作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于是,高考报志愿时,强行替她选择了西北师范。
图公费念书不花钱,将来毕业当老师,既好就业又好嫁人,一个萝卜两头切。
哪知,天不遂人愿,她被意外调剂到中国史专业。
王品娥一指头攮她太阳穴上,发飙差点撕烂通知书。
“要么复读,要么打工,你自己选。”
人生好神奇,突然就有个转折点。
大学以前,余欢喜从没离开过家,眼下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别说冷门专业,就是去烧锅炉,她也愿意。
行不行先干再说,只要有机会就抓住。
王品娥气她自作主张,大一那年没给她一毛钱生活费。
搞钱面前,不分男女。
余欢喜替人代取快递、宣讲会充场子、图书馆占座,甚至去食堂摘菜帮厨,快递站理货,各种上手快发钱快的她通通干过。
像PPT优化和视频剪辑,纯技术活,回报高,她想干苦于没电脑,只好作罢。
她的大学四年,学习负重折腾。
能从暴雨中闯出来,靠的从来不是伞,而是无惧淋湿的自己。
不少人最痛苦、难以适应的阶段,莫过于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的三五年间。
社会化是逐渐被驯服的过程。
余欢喜生猛,独立,只认一个“敢”字。
她说,不得不吃屎的时候,不要细嚼。
……
余欢喜逃离小镇,并非易如反掌,而是和父母有一个三年为期的约定。
如果三年一事无成,她就得回家嫁人。
作为附带条件,还必须每个月定期给家里转3000块生活费。
今年,是约定的最后一年。
王品娥这通电话,再次让她明白,只有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忽然。
外间传来流水声。
余欢喜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妈,不说了,我吃饭了。”
挂断收线。
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她走出隔间。
—
洗手台镜前,一个颇为眼熟的颀长身影,黑色高定套装,大光明低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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