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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风琴被打包好寄回去,行李被托运至机舱,宋以桥拉着新买的行李箱,和林果在机场逛免税店。
宋以桥挑得细致,觉得每一样都不配当给沈老师的礼物。
“以桥。”林果忍无可忍,“你的手机一直在震。”
宋以桥这才分出目光看了一眼消息。自他改完微博简介后,联系他的委托便络绎不绝地涌入邮箱。
他大致浏览一番,将手机收回口袋,离开卡地亚,朝下一家商铺走去。
宋以桥什么都没买,林果倒是给她妈买了一个手环。她结完账,跟上宋以桥,累得够呛:“你知道沈老师喜欢什么吗?”
宋以桥回忆了一下,犹豫道:“沈老师……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那沈老师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呀?”
“也没有……”
宋以桥顿住了。
他正对商铺的玻璃门,望着自己在门里的倒影,想起沈贴贴曾经对他说过不喜欢。
“沈老师看着也像那种什么都不缺的人。”林果顺口接,瞥宋以桥的行李箱,“里面有几只收藏品级别的毛绒玩具,少说十几万一个。其他倒是市面上普通的安抚玩偶……”
几位客人从店里出来。
玻璃门打开,宋以桥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端坐在店中间的巨型泰迪熊,以及摆满货架的毛绒玩偶。
“没有不喜欢的。”他低声把句子讲完,对林果的话置若罔闻。
整个玩偶店装修得像一个迷你游乐场。灰白格棋盘地板,天花板上挂着一串串的彩色三角旗。
林果和宋以桥都能听出来店内放的钢琴曲是德彪西的《欢乐岛》。
宋以桥拖着一整个行李箱的毛绒玩偶造访,熟悉绝大部分玩偶的脸,却依旧感觉自己与玩偶店格格不入。
林果倒是很自在,东看看西摸摸,目露怀念:“小时候我爸妈一人在拍卖会上给我买了一只。那段时间挺流行的,家里有点条件的都爱送,以桥你……”
她戛然而止。
可能是宋以桥由于不适应而显得太过冷淡,他被店员选中,领到新品专柜前。
一只只小猫小狗趴在睡篮里午睡。旋转立柱展示柜,全方位给客人展现宝贝的可爱。
宋以桥无声地立着,目光从小狗脑袋滑倒小狗屁股,直到店员说“可以摸的”,才伸手戳了一下小狗鼻子。
他怀着些许私心,在端起一篮小猫之后,又抱起一篮小狗。
宋以桥预备结账,抬起头,隔着写了“可以代替奶嘴陪伴婴儿入睡哦”的广告牌,看到林果略感不安的表情。
他在脑内捕捉林果话语的痕迹,随后笑了笑,说:“没事,我确实没有。”
-
沈贴贴的谷歌日历提醒他当天有两个待办事项——
九点四十五分,穆六月的飞机落地。
九点五十分,宋以桥的飞机落地。
机场到达大厅熙来攘往,接到人的热情拥抱,还没接到的四处张望。
沈贴贴安然坐着,低了眼在平板电脑上看论文。他穿着浅紫色的衬衫和青白相间的菱格纹背心,大衣搁在旁边的位子上。
他最近特别忙,连吃个早饭的功夫都要跟课题组成员打电话。
沈贴贴凝神阅读,没有丝毫焦躁,仿佛笃定爱人错过的戏码从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反正穆六月总能一眼找到他,而宋以桥永远是人群里最出挑的那个。
“宝宝!”老远就传来穆六月的声音。
四周的喧嚣随着这声一齐切入沈贴贴的耳膜。他把东西收进包里,一转身,恰好看到穆六月笑着注视他。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圣诞节,穆六月比那时更成熟些。
穆六月肤色略深,有着蜜色的头发和眼瞳,面部骨骼如刀削般硬朗。他身披黑色垫肩皮衣长外套,手肘撑着一架满满当当的机场行李车,张扬不羁。
“贴贴?”穆六月张开双臂。
沈贴贴上前一步,拥住穆六月的肩,记忆中干草和皮革的味道包裹住他。
“贴贴。”他说。
他们抱了一下便松开,面对面相视而笑。
沈贴贴好奇地瞧了瞧穆六月身后,问:“瓦格纳教授呢?”
“洛夫?”穆六月把沈贴贴的包放在行李车上,头也不抬地讲,“他去洗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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