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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早就停了,谢祈枝原想问应淮有没有吃晚饭,却看到他靠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应淮一定很累了,连谢祈枝踩着拖鞋啪嗒嗒走到他跟前都没有发觉,阖着眼皮,呼吸和缓,眉眼间有种不轻易现于人前的疲倦和懒惰。
他刚洗完澡,黑发仍是湿的,压在沙发的那一侧有几缕掀起来,像是长了个小犄角。
谢祈枝几乎能想象出来应淮睡醒以后头发乱翘的滑稽样子,于是善心大发地将那个犄角解救出来。
短短的黑发缠在他细白的指间,他捋了几下就收回手,指尖沾上点潮湿的水汽。
谢祈枝看着应淮,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睡得久一点,三个小时,五个小时,七个小时……至少在这个时刻,是他俯视应淮,他对应淮寻开心,而不是反过来。
指尖触碰到他的眉心,经过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是鼻尖和人中,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嘴唇上。
谢祈枝盯着那里,不知道哪里开始泛起痒,他收回手,用力攥住了手指。
紧接着,单手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他缓缓俯下身。
距离明明没有拉近多少,谢祈枝却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没来由地砰砰直跳,像在做贼。
发痒的地方忽然变得明确,喉咙里的异物感不容忽视,甚至没有留给他逃离犯罪现场的机会。
“阿嚏——”
他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头撞在应淮下颌骨上,几乎是以跪下的姿势埋进他怀里,跪坐在他双腿之间。
应淮睡得再沉也被这动静折腾醒了。
腮帮子疼,他看着眼前一脸紧张无措的罪魁祸首,又瞥了眼他磕到发红的额头,并没有动怒,而是不解地问:“我的房间对你有什么魔力吗?”
谢祈枝扑簌簌眨了眨眼睫毛,尴尬到不敢说话。
应淮揉了揉酸痛的颌骨,又问:“还是你想在我脸上画乌龟?我怎么惹你了?”
谢祈枝:“……”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要那个植物盲盒了,因为应淮不是想着带给谢祈枝玩才买回来的,而是带给住在家里的小孩儿,或者叫祺祺的小朋友……
这两者于他而言,代表的关系简直天差地别。
谢祈枝听着应淮能解除他尴尬的玩笑话,却并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恼怒,让他抬起手,捂住了应淮的耳朵。
他俯视着眼前这双漆黑的眼睛,认真说:“应淮哥哥,你再把我当小孩子,我就……”
就什么?应淮没听清,耐心欠佳地抓住谢祈枝的手腕,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可是还未用力,谢祈枝忽然低头,往他右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应淮一愣,手心温热的体温迅速抽离,谢祈枝跳下沙发逃走了。
“嘭”的一声,还给他带上了门。
◇【他是畜生】
应淮在小沙发上坐着,彻底没了睡意。
外面静悄悄的,谢祈枝走动了一会儿就躲回房间里去了,不知道又在做什么,隔着两扇房门,传来断续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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