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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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工作的地方要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闲得无聊，我刷起了手机。

姐姐朋友圈更新了。

在异国彼岸，她大方晒着爸妈送她的新年礼物，还有远程视频的截图，一家三口温馨美满。

我看来看去，都没有我的位置，仿佛只有我是多余的。

窗外风景迅速后退，脑海中不自觉浮起了过去的事。

我的出生来源于一场意外。

那年，2岁姐姐突然高烧不退，只因医生一句‘这个病有可能会复发，可能需要脐带血治疗。

虽然后来有惊无险，妈妈却动了生二胎的心思。

我降临的唯一作用，就是姐姐的备用药。

所以一出生，就爸妈丢到乡下，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直到12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无人照看我。

爸妈终于想起了我，将我带回家中。

爸爸是典型放养式家长，靠着做工程偶尔赚一笔钱，妈妈是全职主妇。

他们并不关心我的健康，也不关心我的成绩，他们只关心我是否孝顺，是否听话，只要我稍不如他们意，他们便会将我痛骂一顿。

但对姐姐却柔声细语，百般耐心。

姐姐不需要做任何家务，更不需要外出兼职打工，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能获得爸妈的赞赏和支持。

除了姐姐，爸爸最喜欢的就是钓鱼和养鱼。

而我每天除了家务，最重要的就是帮他喂鱼、换水、打扫鱼缸。

这条银龙鱼因为价格高昂，他十分宝贝，上辈子就因为我忘了换水挨了一顿毒打。

下午四点，我回到家时空无一人。

径直走向鱼缸，我将那条银龙鱼捞出狠狠摔在地上，这样它就能安安静静躺在砧板上，任我宰割。

我手法贤淑地劈开它的脑袋，干净利落的抛开鱼腹，取出鱼泡。

妈妈喜欢养生，鱼泡混合着她的中药材，炖成她最爱的鱼胶汤。

剩下的一整条鱼，上锅清蒸，临出锅前，撒上切的细细的葱花，用热油炸一道，瞬间香味四溢。

我又顺手炒了几道菜。

妈妈和姑姑舅妈陆续来吃夜饭，闻到香味嘴里不停称赞我孝顺懂事。

和往常一样，我给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胶汤。

妈妈惬意地喝着汤，嘴里发出赞叹：“进口鱼胶就是不一样，味道又鲜又甜，你们也来尝尝。”

银龙鱼汤被分食干净，我也陆续将菜肴摆上桌，八菜一汤，中间那条清蒸鱼尤其明显。

下午六点，爸爸和大伯小舅终于回来，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爸爸面色通红唇角带笑，招呼着一会坐下开瓶好酒。

小舅最爱吃鱼，刚入了座，他马上夹了一筷子鱼肉，迫不及待往嘴里一塞，忙不迭夸：“这鱼好吃，肉质鲜嫩，姐夫这什么鱼？”

大伯也连忙夹了两筷子，跟着含糊说：“嗯！不错，这鱼没腥味，刘红是你烧的吗？手艺可以啊。”

我妈笑了一声，“我哪有空啊，那是佳佳烧的啊，佳佳天生就是做家务的料，我算生了个好佣人。”

爸爸则嫌恶地瞪了我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什么都不如她姐，只能做点伺候人的事。”

我垂下眼帘。

记忆中他们就是这样，一边谆谆诱导我为他们做事，一边却又面目狰狞嘲笑我只配做这些事。

上辈子我省吃俭用，在生日那天给妈妈买了金手镯。

她没有问我怎么攒的钱，只是笑着摸我的头，用包含着恶意的语气笑着说：“你很有能耐啊，给我买金手镯，妈妈是不是要夸你？”

“那妈妈夸夸你，真有用啊，是我养了一条好狗，一条06年听话的好狗。”

上辈子我每天都很痛苦。

我不明白。

为什么让我放弃北大的是他们，为什么嘲笑我目光短浅愚蠢的也是他们。

我越是努力费尽心思取悦他们，他们越是恶劣的讥讽我。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

其实他们根本不爱我。

我流着眼泪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爱我却要生下我，换来的却是一巴掌。

他们说：“给你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还敢跟我嚷嚷？不想活就去死啊。”

如今，我不会再纠结什么爱不爱了。

听着那些话，我内心也毫无波澜。

小说《大年三十，妈妈炖了我的狗》第2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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