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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在原地良久,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才抬起沉重的脚步去马路边拦车。
林亦珩坐在出租车上,风随车速呼呼荡进来,昏沉的头脑觉得清醒不少。
他手掌抚额,大拇指揉按依旧隐痛的太阳穴。
眼睑微阖,心底一声长叹。
果然喝酒误事。
费了这么久的心思,她才好不容易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他却在酒精的驱使下做了清醒时是怎么样也做不出来的强吻这样的事。于是瞬间被打回原样,一切要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的第一件事是替自己辩解消除误会以及为他方才的不当举动向她道歉。所以第二天的清早他便等候在她的小区楼下。
他开着窗户,坐在车里抽烟。
也不知他抽到第几根时,树上的鸟雀晨起,唧唧喳喳,小区里也渐渐有了人声。上班的青年人,出门买菜的老太太,晨练的老大爷,经过他的车前,都略带狐疑地朝他看。林亦珩嘴里扒着烟,偶尔回他们一个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友善的眼神,后来他大概也受不住被人这样怀疑打量,索性将半根烟捻灭进烟灰缸,打开天窗散烟味。
不一会儿,终于见到她出门上班的身影。
他推开车门,靠在车身上,等她走近。
果然,她一见到他不过脚步一顿而后抬步就走。
似乎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能不能耽误你十分钟?我想跟你谈一谈。”他与她正面相迎,挡住她的去路。
她仰面凝视他,“抱歉,我赶着上班。”再深的郁怒经过一夜也已消弭,只不过对他昨晚的不轨行为仍心有芥蒂,所以语气听起来并不友好。
“五分钟。”他退让说。
沈蓠凝望他良久,黛眉轻轻一挑,点头说:“好,就五分钟。”
林亦珩沉默半晌,在心里斟酌再三,终于一字一句将委屈与歉疚道出口,“第一,我并没有告诉李榆任何有关你的事,如果她知道那就是我跟翔子没有注意才被她听到,导致她昨天给你难堪我很抱歉。第二,我没有要挖你隐私的意思,只是那几年你跟他在一起,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所以翔子才会告诉我这些事,请你不要怪他们。第三,关于昨晚的事情,我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楚,加上你说的那些话,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我也要向你道歉。”
时过境迁,过去那些求而不得的委屈与不甘已随岁月流转而消弭,她与袁旭也已分开两年之久,说起他们的感情已经心平气和。
可是啊,可笑的是命运。
沈蓠撇开眼勾唇讥诮笑。
道歉,每个人都来向她道歉。昨晚是翔子与路昕,今早是他。
昨天夜里接到翔子与路昕的电话,首先辩解然后道歉。他也是一样的套路。
每个人都替自己辩白,她作为“受害人”还不能反驳,还得接受他们的道歉。
因为爱情很伟大。
因为滚滚红尘求不得为最苦。
可是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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