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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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沈蓠先前联系他们，只有翔子接了电话。当她从他嘴里得知这个消息时，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堵得难受。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才离开多久？”她一时间不能接受，只觉得人生无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林亦珩不太擅长安慰人，何况他也觉得无力。他放下行李，坐在她身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话说出口。

“我担心菡影，你不知道霍慕峥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说着她眼眶一热，眼圈便红了。

他交握着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只是说:“翔子开车送陶小姐去机场飞往荷兰，我现在送你过去？”

沈蓠平复了下情绪，点点头。

公路上已经铺满了一层白色的雪，路上所有的车辆都开得很慢，像蜗牛似的缓缓蠕动着。

她依旧没有缓过神来，林亦珩不忍心告诉她，雪如果照这样下下去，可能会封路。

“沈蓠。”他开口唤她。

没有反应。

“沈蓠。”过了片刻，他又叫她的名字。

“嗯？”她回过神来。

沉默了一会，他说:“你现在打电话给翔子，问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大概是当年的那一眼太过深刻，却忘了她的情绪不是只有快乐和灿烂。

沈蓠拨了翔子的电话，好一会才接通，“翔子，菡影怎么样了？已经上飞机了吗？”

“刚上的。本来路路要陪她去的，但是她没有签证。”翔子也觉得有心无力，现在只能祈祷一切都会好好的。

“她现在她一个人去那边，我担心她撑不住。”沈蓠始终放不下她，这么多年来菡影对霍慕峥的感情他们不知道可是她清楚，她怕她熬不住。

“她比我们想象得要坚强。”陶菡影刚得知这个消息从酒店冲出去的时候，路昕拉都拉不住。

“她刚刚在机场打电话给霍慕峥的父母，他们也没有签证，只能等荷航那边安排他们过去。”陶菡影到了机场逐渐冷静下来，让他回去帮她取签证并拜托他把她的父母送往高铁站去青城陪伴霍慕峥的双亲。

霍慕峥的父亲跟她的父亲曾经是师范学院的同学，还同在一所乡镇学校里教过书。

她同他和路昕讲，她宁愿这个消息是由她来告诉霍慕峥的双亲，而不是由航空公司冷冰冰地通知他们，他们的儿子乘坐的飞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至少这样他们的痛苦能少一点。

沈蓠觉得那不是坚强，其实是她的脆弱。是她对霍慕峥的爱在支撑着她，因为爱他，连带爱他的父母，替他们考虑周全，希望他们不会像她那样经历天崩地裂信念坍塌的痛苦，虽然她知道那是徒劳的。

“她已经上了飞机了。”沈蓠挂了电话，遗憾这个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只祈盼霍慕峥能够平安，所有人都好好地活着。

“嗯。”林亦珩心里一松，那就好。

他放慢速度，车辆继续往前一步一步蠕动着。

沈蓠心里依旧堵得难受，靠在车窗上微阖双眸。大概是这样的变故太沉重，一时间只觉伤感又烦闷。

这段高速依照蜗牛的速度将近走了三个小时，终于能远远地看到出口时却果真如他料想得那样，所有出口都被封死。路上的车辆都被迫停了下来，歪歪扭扭地一直排到了高速出口。

沈蓠似乎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却依旧睡得不安稳眉头蹙得紧紧的。他轻叹口气，把车窗开了半条缝，车厢内令人窒息的空气终于散了些。又脱下身上的大衣倾身过去想要替她盖上，大衣抓在手里紧了紧，双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收回手，从她的行李袋里翻出了一件厚大衣替她盖上。

沈蓠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醒了？”她迷糊中听到林亦珩的声音。

“到了吗？你怎么不叫我？”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扯下身上的大衣，却顿住。是她自己的，心里松了口气。

“我们还在路上。”

林亦珩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庆幸自己最后做了那个决定。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沈蓠透过车窗借着昏黄的路灯只能看到皑皑白雪，公路上、车身上、护栏上、路灯上、林地上，一层一层，满地的银装素裹。

“这是封路了？”她有点惊讶，心里也庆幸菡影已经上了飞机。如果这时候菡影没有飞去荷兰，而他们又一直堵在这里，自己心里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

“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雪依旧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漫天飞舞。如果今天不是这样的境地，没有那样的变故。如果只有他和她，白雪茫茫银霜无涯，相信一定很美吧？那样的场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遍。只是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里，霍慕峥下落不明，他也不再有当初的心境。

他从后座座位底下取出一份依旧热气腾腾地汤面，递给了她，“吃点东西。”

“咦？你哪来的？”沈蓠惊喜地问。

林亦珩顿了片刻，说：“附近有个小镇，拜托那的村民给我下的。”

村民淳朴，推辞他的报酬，可他却铭记这雪夜里两碗面的恩惠。

她今天上午没有吃东西，回到古晏山又折腾了一下午，他怕她饿得受不了。他们又走得匆忙，什么吃食之类的都没准备，这一路上又没有看到服务区，所以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想去看看附近居民区有没有餐厅。

结果他沿着林地走了将近半里路才看到了居民区，只是很小的村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餐厅，只有一个小超市。他想今天天气这么冷她又饿着，应该吃点热的。就劳烦村民给他们下两碗汤面。他用大衣捂着又去超市买了一点吃食跟水之类的，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他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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